,坊裡的建築幾乎燒成了一片白地,城破之後,呂方看這裡靠南門較近,不遠便是浙江碼頭,交通方便的很,便將這裡剩下的居民盡數遷徙走,將莫邪都中的盔甲坊和器械坊還有未來的火器坊都設在這裡,準備將來在城外沿浙江建設鐵廠、槍炮廠、造船廠,將這裡變成自己的軍工基地。

王道成見車隊進了坊門,而門口有兵士看守,自己是進不去的,正沒奈何,準備先回客棧去,卻看到後面又來了四五輛大車,從氣味判斷裝的也是那些糞土,他靈機一動,拖著腳步向回走去,乘車伕不注意,一縱身便鑽進了車上,縮在裝滿糞土的籮筐中,車隊進門時,守門的護衛因為厭惡車上的臭味,並沒有具體檢查車上,只是清對了車伕的腰牌便放他們進去了,王道成在進了坊裡後,從車上縫隙觀察外面,只見坊裡一片忙碌的景象,工匠們正在搭建房屋工棚,他找個機會跳下車來,將頭上的帽子壓得低些,混在小工裡,搬運土石,一雙眼睛卻盯著那些搬運糞土的車隊。只見那些車隊都趕到一處搭好的竹棚旁,一名漢子手上拿著一根短木棍,身後跟著三十餘人,想來是這裡的頭目,正大聲說著什麼,想來是指揮手下如何做事。王道成見幹活的人很多,四周也沒什麼人注意自己,便隨手從地上扛起一根木頭,走到那竹棚旁,豎起耳朵聽那漢子說話的聲音。

“你們到各村後,就像這樣,把沙子到各家的牛圈、豬圈、廁所旁,找陰涼的牆邊,將沙子、爐灰和人畜糞便拌在一起,鬆鬆地堆起來,注意,一定要是陰涼不見陽光的地方。”那漢子提高了嗓門,指著一旁糞堆上的一層白色茫狀結晶物道:“各處就可以出硝了,那時你們就把這些白土取出帶回來,你們聽明白了嗎?”

看到身後眾人紛紛點頭,那漢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讓每個人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要點,便蹲下身子從左邊的糞土堆上取了一些表層的硝土,裝入一個皮囊中,來到竹棚旁邊的一個灶臺上,開始一遍做一遍講解起來;

“首先你們在熬硝之前,要先判斷這硝土是否已經制成,可以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嘗。”那漢子從皮囊中取出一些土放在左掌上,又取了一點放入嘴中,他的臉上肌肉立刻扭曲起來,顯然那土的味道甚是不妙,一口吐了出來,道:“若是味道苦、鹹、辣,便是成了,若是特別辣的那就是上等的硝土。”說到這裡,那漢子將左掌伸向眾人,那些人也紛紛取了一點放入口中,又紛紛吐了出來,臉上也變的十分難看。

“還有一個辦法,可以鑑別。”那漢子用手中短棍從灶臺下撥出一點著火的木炭,又從掌上的硝土取了一小撮,細細搓碎了灑在木炭上,立刻爆起一陣火星,眾人立刻發出一陣驚歎聲。

“若是能夠爆出火星的,便是上等的好硝土。”那漢子解釋道,王道成早已將木頭扔在一邊,混入了人群中,那些人聽得全神貫注,卻也沒發現身邊多了一人,王道成聽得如痴如醉,他雖然不知道那漢子口中所說的硝土是何物,可竟然能從糞土中生出這等東西,那呂方身邊果然有大有學問的人,無怪能三日攻破杭州。

那講解的漢子說道這裡,好像是有些乏了,對身後跟隨的最近的少年低聲吩咐了一聲,那少年便快步離去,王道成這才發現那離去少年腰間挎著的佩刀鑲嵌金飾寶石,他經商多年,眼光不凡,雖然只是一掃眼,已經判斷出那佩刀價值不菲,能配上這等兵刃,這少年只怕在杭州城中地位不低,那他護衛的這漢子地位只怕更是不凡。想到這裡,王道成心中矛盾,既想立刻找個機會不留痕跡的離去,又覺得還沒搞清楚這硝土的具體用途,這次機會若是失去了,只怕再想探聽便比登天而難了。正猶豫間,只見那少年已經回來了,手裡提著兩個葫蘆。那漢子喝了兩口水,便繼續指著灶臺上的物件,一邊演示一邊講解道:“這些是蕎麥杆燒成的草木灰,若是沒有蕎麥幹,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