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恐怕也為那高書生的話語嚇住,如何拿的下營盤,豬兒兄弟就白死了;今日若不是他,楊行密大兵一到,我等都是死無葬身之地,的確他利用我們探明對方實力,又哄騙我等拿了最大的一份,不過就算他不這麼做,某打不下營盤,大半人都過不了這個冬天;就算打下了營盤,也遲早為大軍所殺。”

王佛兒平日裡從沒有說過這麼多話,有點不適應,喘了口氣接著說:“這呂方原先不過一個莊客,七家莊也不過千餘丁口,可這七年來,他們不但沒有餓死過人,勢力還不斷增大,眼看投了楊行密,立了大功,就成了朝廷命官,將來就算是一方牧守也不是不可能,當今亂世,弱者只有依附強者才有活路,王佛兒沒能耐,讓下面千餘弟兄活下去,只有依附於他,就算將來死於刀兵之下,起碼可以讓妻兒活下去。你們怎麼打算某不管,明日就告訴呂方,某那份都不要了,只求收手下眾人加入七家莊,即使讓某賣身為奴,做他呂家的莊客也可以。”

說到最後,那王佛兒越說越慢,但字句清晰,語氣堅定,幾人聽的明白,都不做聲。李舍兒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說不出話來,突然起身衝出帳去,徐大眼嘆了口氣也隨著出帳去了。

次日清晨,就有人在王啟年和高寵帳外低聲稟報,說諸家頭領有情,待兩人來到帳中,只見眾人滿臉堆笑,以呂方為首紛紛跪下行禮,口稱校尉、先生,須臾便送上方略,並以呂行之為人質,待到這裡,李舍兒笑著說道:“只是某等烏合之眾,只恐來日壞了節度大事,校尉前日交兵之時,以寡擊眾,視吾等如土雞瓦犬,還請校尉抜冗在在下處屈尊幾日,調教一下兒郎們,借校尉虎威也讓小的們長點出息,待到節度回信一到,一定恭送校尉。”旁邊眾人轟然稱是。

高寵正要拒絕,王啟年大聲回答:“爾等不過害怕節度發怒傷了人質性命,以某為質而已,也罷,某便留在爾等之處,好男兒生於亂世,不五鼎食,即五鼎烹,又有什麼好怕的。”眾人聽他揭破了自己心思,都有些尷尬,只有呂方讚道:“王兄果然豪爽,節度心胸寬廣,必不會傷了某兄弟性命,且放寬心在這裡耍子,在下在兵法上還有許多想要請教的,傷兵也會好好照料;必不會讓枉自丟了性命。”眾人忙轟然稱是。

這時高寵高聲說道:“吾有一事相詢,不知爾等先前想要向節度求一個名義,那所求官職是為何職,告身上寫誰的姓名?”聽了這話,眾頭領都齊齊看著呂方,都不做聲,神情皆緊張得很。呂方心中一動,低頭思索,暗道這高書記果然利害,軟刀子殺人不見血,一句話就讓某這邊幾個人的心思都撥弄活泛了,王佛兒、李舍兒,徐大眼倒也罷了,那王俞和某同為執政官,還是王家長房嫡子,那王家在莊中和呂家勢力相匹,雖然對外是同心協力,但那王俞對這官職也有心思,不過這次引兵截道,擬定方略都是某的主意,不好說出口罷了。但某鋒芒太盛,若坐了這官位,不但這高書記,李舍兒,徐大眼之流對某提防猜忌之心更盛,就算那王俞氣度雖然寬廣,明知某坐這個位子對莊子更有利,但心裡未免沒有一個疙瘩。他都如此,莊子裡的外人只看到兩人同時領兵,好處全讓某佔去了,恐怕說的就更難聽了,某一個贅婿,根基不深,一旦有變,必受大禍。

想到這裡,外人看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呂方抬頭說道說:“吾等本為赤子,那官位乃朝廷名器,豈敢索求,只不過這淮上地界,亂兵過後,強豪頗多,如無顯爵無以威眾,只恐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