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叫罵聲和兵刃撞擊聲,近了一看,不由得目眥盡裂,原來那些圍攻的兵卒先用木柵欄將房門攔住,再用帶有鐵尖的長竹篙從柵欄的縫隙中往裡面捅刺,房門裡雖然有十餘人,可地勢狹窄,根本施展不開,手中的兵刃又夠不著門外的敵人,只能拼命的用手中的兵刃斬砍竹篙,不斷有人慘叫著被對方刺中倒下。

呂七站在不遠處,耳邊不住傳來同伴的慘叫和敵人的狂笑聲,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頂門,大吼一聲,便向敵人背後猛衝過去,一頭便將一人撞到在地,奪過他手中的兵刃,四處亂砍,那些突襲計程車卒一下子被打昏了頭,也分不清有多少敵人,堵門的人也丟下柵欄四處逃竄,屋內的守兵也趁機衝了出來,大聲呼喊著追殺敵兵。

這時呂七方才那股熱血已經過了頭,趕緊將軍士們喚了回來,一面派人去東塘中岸上的營寨報警,一面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原來方才那些偷襲士卒上得岸來,便想要暗中摸營,趁著屋中守兵還在夢中,將其殺個乾淨,卻不巧那夥長起來小便,碰了個正著,用身體頂住屋門,外面的敵兵見撞不開門,便用長矛橫刀隔著木門猛刺,這小屋不過是臨時供守兵住宿之用,簡陋之極,房門不過是些木棍捆紮隨便紮了扎而成罷了,不一會兒,夥長便捱了四五下,幾乎成了個血葫蘆,不過也為裡面的守兵爭取了披甲持兵的時間,突襲士兵見房門狹窄,一時間衝不進去,便將那房門堵住,將一旁用來扎魚用的鐵尖竹篙捆紮起來,胡亂捅刺。

呂七看著方才還訓斥自己莫要飲酒誤事的夥長已經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不由得羞愧難當,忽然聽到外面“翁”的一聲響,接著便是隻覺得頭頂一涼,抬頭一看,屋頂已經少了半邊,一隻小臂粗細的弩矢大半沒入對面的牆壁中,只露出兩尺多長短的尾端猶在晃動。

“八牛弩!”呂七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這麼一個念頭,看這聲勢威力,只怕是軍中用於攻城之用的大型床弩,箭矢通體皆用生鐵鑄造而成,傳說要用八頭牛與其上弦,所以以此得名,攻城之時,便是敵方城牆高厚,弩矢無法將其摧毀,也能深深沒入牆中,攻城士卒便能從其露出牆面的尾端攀援而上,其威力可見一斑。

屋中的守兵尚未從這強弩的威力帶來的震驚中平緩過來,便只聽到一陣嗖嗖的箭矢聲,接著便是一陣陣中箭的慘叫聲,鋒利的箭矢將他們的射穿了他們的盔甲,將其肌肉撕裂,甚至釘在地上。在臨死的呂方眼簾裡,浮現出了一艘艘巨大的戰船,雨點般的箭矢正從船上射過來,在為首的旗艦上,飄蕩的旗幟上繡著一個巨大的“安”字。

淒厲的金鐸聲迴盪在淮南水師營寨的上空,大隊的衣衫不整計程車卒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在四處亂跑,在水面上,突襲的潤州水師輕而易舉的擊沉了一艘又一艘戰船。由於方圓數百里江面上並沒有值得一提的敵軍水師,東塘中停泊的淮南戰船並沒有多少水手,根本無法有效的操縱戰船起錨出航,這些行動不便的戰船便成了對方極好的活靶子,潤州戰船或者用船首撞擊對方薄弱的側面,或者使用火彈攻擊,新從呂方那裡得到的希臘火威力十分驚人,它們幾乎能將觸及的一切點燃,而且用水也無法澆滅,在發現了這點後,船上剩餘的淮南兵士也紛紛絕望的跳入水中,往岸上逃生去了。

“好,好,好,想不到這希臘火這般厲害。”船首上,安仁義看著心腹大患——淮南水師大小數百條戰船在火中燃燒著,不由得狂笑道,可不過片刻功夫,便轉而輕嘆道:“可惜了,若是早上半年得到這玩意便好了,便能將淮南水師盡數殲滅與此地,那時這大江縱橫數百里便都是我安仁義的天下了,便是渡江不成,也能割據江南,立於不敗之地了。”

他身後站著一個儒士,正是蘇掌書:“使君倒也不必憂心,雖然在李神福那裡還有一半水軍安然無恙,可他領數萬大軍,進討武昌杜洪,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