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多久了?”閔先生問道。

鄭琰:“一個時辰。”

“兩位公子既然來了,就暫且在我府上住下吧,”閔先生道:“只是兩位莫要嫌棄我這丞相府寒酸就行。”

“閔相言重了,”徐鳳鳴說:“這丞相府一國丞相住得,我二人一介平民,自然也是住得的,只是,要叨擾丞相大人了。”

閔先生:“公子既是願意來啟國,便是啟國的榮幸,說起來,應該是啟國感謝兩位才是,何來叨擾一言?

二位剛來,想必這一路舟車勞頓,公子可歇息兩日,其餘的事我們可以容後再談,我已經讓人給公子準備好了房間。”

徐鳳鳴知道他一定是有話要跟趙寧說,也不過多糾結,道了聲謝,跟姜冕一起在鄭琰的帶領下走了。

趙寧想跟上去,被閔先生叫住了:“殿下請稍候,我有話與殿下說。”

趙寧無法,只得留下來。

待徐鳳鳴走遠後,閔先生說:“殿下,你久不歸來,如今回了大安,該去王宮拜見君上和王后。”

趙寧語氣淡漠,似乎帶著點不耐:“知道了。”

“君上早年在衛國落下病根,如今身體日漸羸弱,”閔先生見他那樣,耐著性子道:“關於立太子一事,如今已經成為了當下的重中之重,君上自己也知道自己身體越發不好,也開始在立儲之事上下心思了。

殿下雖乃王后所出,君上內心也重於殿下。可……立太子一事,畢竟牽連著各士族、王室宗族,以及整個啟國的未來。

而且,殿下還有幾位不相上下的兄弟。

其中關係盤根錯節,錯綜複雜,牽連的人甚廣,其中也牽連著各大勢力的利益。

所以,哪怕君上是一國之君,又有心偏向於殿下,但在這事上,也不能隨心所欲。

王后出身平民,殿下也沒有母族幫襯,所以,殿下,你須得比別人更加努力。”

趙寧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一言不發地坐著,見閔先生停頓下來,以為他說完了,於是道:“知道了。”

閔先生:“……”

閔先生打量了趙寧一會兒,不知道他的“知道了”是真的知道了,還是隻是為了應付他:“殿下,王后很想你,自從你走後,她每天都在擔心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趙寧說:“我稍後就回王宮拜見父王母后。”

閔先生不動聲色覷著趙寧的臉色,他知道現在趙寧跟徐鳳鳴的關係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於是接下來的話他很識趣地沒有再說了。

趙寧見他說完了話,起身找徐鳳鳴去了。

“這丞相府……”徐鳳鳴跟姜冕走在去閔先生給他安排的房間的路上:“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

鄭琰:“那依公子所言,該是什麼樣的?”

誰不知道這閔先生家裡富可敵國,是富甲一方的富商?

當初愣是用金錢打通關係,不但把趙玦從衛國撈了出來,甚至靠著自己的金錢拉攏關係幫助趙玦登上了王位。

現在更是成為了啟國舉足輕重的丞相,就連趙玦這個一國之君,都要倚仗他來對抗朝中錯綜複雜的各大勢力鬥爭。

然而現在這偌大的丞相府,居然連棵像樣的草都沒有。

說出去誰信?

“別說徐先生了,”姜冕說:“我也沒想到,閔先生身為一國丞相,所居的丞相府,居然會是這樣的。”

鄭琰:“丞相只是不喜歡那些粗俗的身外之物罷了。”

徐鳳鳴跟姜冕沒吭聲,倆人心裡都有一個想法——這樣的人,要麼就是真的克己奉公,對那些身外之物不感興趣,要麼就是城府太深。

“到了,”鄭琰領著徐鳳鳴二人去了一間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