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才知,他是名震天下的大盛儲君,盛崇曦。 為了贏他,她用了些許卑劣的計謀。 那個男人第一次嚐到了失敗的滋味兒。 也是從那一刻起,他被盛安當成棄子一般送往了大殷。 她知道區區大殷困不住他的。 可,若他回了大盛,兩國之間必然會再起爭端,為了百姓,她放下了心中對他的情愫。 那日,她聽聞他被顧南棲罰跪於鬧市而自己也著了風寒,可為了看他一眼,她還是拖著病體出了宮。 他靜靜地跪在雪地裡,周身白雪覆蓋。 她騎馬忍著身體的強烈不適,假裝路過,他也聽見噠噠的馬蹄聲,抬眸看了過來。 於是,她便猝不及防地跌進了他的一雙清眸裡,那眸子,就如湖水一般清澈,非雨非霧,襯著絲絲朦朧,如萬物齊聚之時,在溫潤的時光裡沉澱。 他像是一株野草,在她的心裡瘋長。 大殷不乏容色出眾的男子,可崇曦身上的氣度,卻深深地令她著迷。 說來慚愧,她竟這般被一個人的美色所引,不能自拔。 殷天成不止一次說過想要給她與驍雲湛賜婚,她卻次次都拒絕了。 大概,也正如此,才讓殷天成以為她放不下兵權,生出了殺心。 後來,她身死,又在顧南棲的身上重煥新生。 醒來之時,看到的第一個人,竟是他。 那一刻,忽然就覺得,上蒼對自己已是恩賜。 可她卻再也不敢靠近這個男人,怕會為彼此帶來殺身之禍,她只能如顧南棲從前一般欺負他,一次一次地變本加厲,麻痺所有人的眼睛。 可如今,到了大盛,她想,在被放逐的這段時間裡,放縱一次。 他日回了大殷,便,再也看不到他了。 仰起頭,顧南棲沉沉的撥出一口氣,朝著他離去的方向走去。 本以為這東宮只有他與青陽倆人。 可進了大殿,顧南棲卻看到了一人。 是盛崇衍。 他著一襲絳紅色錦繡雲紋衣袍,腰間束著墨色的玉帶,寬寬的,將他的身姿勾勒得筆挺修長。 俊美的臉上,修眉斜飛,鳳目幽黑,他緩步走到那本該屬於崇曦的位子上,翩然落座。 “聽說皇兄想負責科舉一事,怎麼,回了大盛便忘記曾經的卑微了,憑你也配麼?” “皇兄,你輸了那最重要的一戰,自此便不復從前了,便是你如今回了大盛,也不過如此。” 說著,盛崇衍端起面前的茶水,輕輕飲了一口。 而後,又重新吐回杯子裡。 他滿臉嫌棄,“這是什麼茶,如此難以下嚥。” 青陽像是沒看見門口看戲的顧楠棲,端著小菜走了進來,解釋道:“回殿下,這是冬茶,採於雪山,因為常年被積雪覆蓋……” 不等青陽將話說完,他便那杯茶遞給了崇曦,“你喝了吧,這種茶,我喝不慣。” 男人神色淡淡的看著他,那一雙清澈的黑眸中,好似被人不斷地注入墨汁,越來越濃,越來越幽深,如深淵寒潭。 盛崇衍嘴角含著淡淡的笑,便這樣挑釁地望著崇曦。喜歡上卿有疾()上卿有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