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棲躺在床上,連眼皮都不曾抬過一下,御醫張祿隱提上藥箱走出房間便遇上了驍雲湛。 他一手握著佩劍,眉目冷硬。 “她怎麼樣了?” 張祿隱搖了搖頭,“上卿本就身體羸弱,此刻又受了杖刑,偏偏,他不讓人醫治,說是……” 張祿隱頗為無奈的嘆息:“說是看著下官便疼,讓下官有多遠走多遠。” 驍雲湛:“……” 沉默了良久,驍雲湛抬眸複雜的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這才道:“將藥給我吧。” 張祿隱倒也沒有拒絕,將一瓶藥遞了過來,“此藥敷在患處,一日一次。” “多謝。” 握著藥,驍雲湛推開了那道緊閉的房門。 屋內,點著沉香,青煙嫋嫋。 驍雲湛放下劍,來到床前站定:“衣服脫了。” 聞言,顧南棲猛地睜開一雙眼睛。 她輕輕掃過眼前的男人,“良姜給我敷過藥了。” 驍雲湛沉沉的嘆息一聲,將那瓶藥放在了床邊,而後從懷裡掏出一本摺子遞了過去。 “按你的吩咐,趁職位之便,在皇上看到之前將這道摺子偷走。” “此刻朝中暗流湧動,南宮越也如你所想的那般成為了眾矢之的,皇上對臣子那些心思毫無察覺。” 顧南棲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她將摺子隨意的扔進火盆裡,那火光驟而燃起,襯得她白皙的面容有了絲絲血色。 “南宮婧以能模仿他人筆記而自豪自傲,我便想知道,她若得知自己父親死於她這筆記,會是怎樣一番心情。” 驍雲湛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顧南棲。 曾經,她是馳騁疆場的風雲霸主,最為痛恨朝堂裡百官之間的爾虞我詐。 她曾說,“我殷寧寧願一生駐守邊疆,也不願如那群一人一般攪弄風雲,玩弄人心。” 可如今,她終究是被逼著一步一步成為了自己曾經最痛恨的那種人。 驍雲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那些突然湧現的酸澀,也壓下了想要抱她一下的衝動。 心思幾番煎熬交替,他最終也只是丟下一句:“好好休息。” 而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上卿府。 顧南棲也沒在意,只是喚來良姜將碳火熄滅。 驍雲湛帶來的這個訊息,讓她覺得,沒有那麼冷了。 …… 如顧南棲所料的那般,第二日,如水一般彈劾的奏摺便進了長明宮。 南宮越也被殷天成召進了宮。 殷天成面色陰鬱,他將一疊疊奏章摔在了地上,“南宮越,這些都是你做的好事。” 看著地上的奏章,南宮越心裡瞭然。 上前幾步,他俯身撿了起來,看著上面的條條罪狀,和數名官員的罪己詔,南宮越忽然就笑了起來。 殷天成神色一如開始那般陰鬱,他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南宮越。 待南宮越笑夠了,他這才重重的跪了下來,“皇上,有些事,是老臣做錯了,可看在老臣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求皇上饒了我南宮滿門,老臣,甘願赴死。”喜歡上卿有疾()上卿有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