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保。”

“那就沒本姑娘什麼事了哈!”我起身彈了彈身上沾到的那些碎桌碎椅的木屑,招呼星火道:“星火,修理一下就好了啊,要真是手斷腳斷脖子斷就不好了。”

我話音剛落,星火已經飛身到了我身前,身上一派從容,沒沾上一絲打鬥的痕跡。我招呼著要走,洛超卻還是不死心地衝了上來,星火臉色一沉,抬氣把他推至窗邊,洛超一下子重心不穩,竟在窗臺上晃悠兩下,直直栽了下去,一晃眼就不見蹤影。

我有些許錯愣,卻還不忘回身問了孫世先一句:“孫老闆,剛剛是怎麼回事?”

孫世先嘴角抽搐了一下,依然淡道:“孫某剛剛看到洛公子不知道怎麼的就自己栽下了窗臺。”

這年頭,說謊真的可以不打草稿的。我淺笑盈盈拖著眾人下了樓梯,掀開四季閣一樓大廳的暖玉珠簾,迎著飛絮滿天緩緩踏上邰州城裡早已積雪的街道,巧笑嫣然地對著面前那個身上沾滿汙雪,剛剛在身邊侍從攙扶下站起來的洛大公子綻出一個溫柔的笑顏:“哎呀——洛公子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你看看,要真是摔得斷胳膊斷腿的那可怎麼辦啊?您府中那些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什麼什麼的,那還不給哭死啊,您說對吧?”

洛超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手指囉嗦著指向我:“你——你這死丫頭……本公……看本公子不扒了你的皮!”

“哎呀洛公子,你說什麼啊?宜家聽不清楚……看來洛公子真的摔得不輕,話都說不清楚了呢……”我抑制住狂笑的衝動,很“動情”地擦了擦眼睛,掩面作同情狀,“星火啊,上去看看洛公子的傷勢,回頭咱們回安府看看有什麼好藥材,選一些給洛公子送去。”

“是,”星火應聲上前,一把拽起洛超的胳膊,使勁一扭——

“啊——”什麼叫慘絕人寰?這就是絕頂的慘絕人寰。

我的表情真是“悲”到極致了,搖頭嘆道:“唉,洛公子啊,您這身子真是給勞累壞了啊,您就應該讓您府中的那些夫人們節制點,運動過量,可是會早衰的喲……您看看你這身子,這四季閣的樓也沒有多高嘛,你現在給人‘輕輕’一碰就疼成這樣……”我特地在“輕輕”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洛超的鬍子早就氣得鬍子翹上了天,一手扶著自己快“殘疾”的手臂,滿滿怒火積在胸口就要爆發——

“發生了什麼事?”身後原本圍成一團的看好戲的百姓們霎時散開了一條道,襦衫青衣的年青男子緩步走上前來,只這第一眼,便有許多的百姓開始竊竊出聲。

“這不是前些日子把江州知府左勝扳下臺的當朝尚書大人嗎?”

“是啊是啊,那日在江州斬首左勝時我在場,沒錯便是他。”

“他奉旨監斬左勝之後不是說就回了都城嗎?怎麼會在這?”

我笑著抬眸看向眼前的年青男人,很義務地為身旁的大叔大媽們問了這個問題:“向大人放著好好的都城不回,幹嘛跑到這邰州來啊?”

只這一句,便讓原本打算向向惟遠告狀的洛大公子白了臉色。

向大書呆無比不屑地瞄了我一眼,清俊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似是瞭然似是煩躁似是無奈的表情:“還不是因為你。”他語聲微頓,視線巡過周圍一轉,最後定立在一臉痛楚的洛超臉上,“你又做了什麼?”

我眨了眨眼睛,無辜道了一句:“我沒做什麼啊,不過是同情心氾濫,向人表達一下本姑娘至高無上的善意而以。”我臉上奸笑一片,心裡卻在不停地打著小鼓,還有什麼更不清楚的嗎?向惟遠明明已經回了都城,轉而又回到邰州,除了受了皇宮中天子的旨意,還會有別的原因嗎?

我知道,這好不容易才平淡下來的日子至此真的要結束了。

向惟遠淡淡督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