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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撲通連聲。其它湧進來的太監們全都跪在地上,叩頭連連,齊聲道:“公主饒命。”
管事太監汗如雨下,簡直都要哭出聲來了:“公主妳是慈悲心腸,可憐這個被關押的人。也求妳大發善心,饒了奴才們一條狗命吧!”
安樂咬了咬牙,終於把到口的喝斥又忍了下去。
皇宮從來是殺人如草不聞聲之處,他們這些聽命辦事的奴才又有什麼罪,要為此賠上性命。
她一語不發,走到一旁的桌椅處。忽的伸手,抓起一把木椅子,然後,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拿著那木椅子,狠很砸在鐵門上。
太監們,有驚呼的,有尖叫的,有臉色蒼白要向後倒的,有站起身,撲過來,張開手腳想攔,卻又被安樂惡狠狠一眼,瞪得呆住的。
天啊,堂堂大秦國容顏絕世,風華絕代的公主殿下啊,就像個市井潑婦一樣,抓了把椅子死命打著大鐵門。精神不夠堅強的人,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啊!
安樂不知用木椅狠狠撞了鐵門多少下,只知道因為用的力太大,好幾次跌跌撞撞往後退,發已散,襟已斜,雙手刺痛紅腫,手裡的椅子重得似有千斤。
她是如此柔弱的女子,在這皇宮中,雖有著崇高的地位,但想救護一個朋友時,卻如此孤立無援。所有人會對她行禮,會向她磕頭,卻沒有一個人敢伸一伸手,助她一回。
明知邦大門就算用擂木也未必可以撞得開,明知自己此刻的做法,全然無用,但是不想放棄,真的不想放棄,不想把那個人,留在黑暗中,慢慢瘋狂。
無數次撞擊之後,椅子終於不堪重負,隨著一聲劇響,震散了開來,斷裂處的木刺扎進安樂的手中,鮮血順著那自小被呵護疼惜,無比柔嫩的手心流下來,安樂卻完全不知痛楚,她的手已經麻木得沒有感覺了。
她信手擦了擦額上的汗,回身想抓第二把椅子。
管事太監再也顧不得上下之別,半爬半跪地撲過來,張開手臂攔著:“公主殿下,沒用的,撞不動的,妳要珍重玉體啊!”
他的聲音與其說是哀求,不如說是哭泣。
在場有那膽小帕事的太監,巳經暈過去了。
有的人還勉強跪著,卻已經兩眼泛白,口裡喃喃地只會說:“是夢,是夢,我在做夢。”
更多的人只是顫抖著尖叫、勸阻、痛哭。
“公主,妳這是要奴才們的性命啊!妳金枚玉葉,當著奴才們的面受這樣的傷,叫我們怎麼向皇上交待。”
安樂一語不發,再抓起一把椅子,想舉起來,卻覺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發黑,竟是已經脫力了。
她半支著椅子站立,聲音微弱而堅決:“幫我開啟小門,我就不撞了。我自會去向皇上求情,不讓他處罰你們。”
管事太監楞在那裡,沒敢說話。
安樂嘆口氣,站直身體,再次要抓起椅子。
管事太監一咬牙,罷罷罷,左右都是一個死,有人求情總比沒人求情好。
“公主,奴才這就開門。”
他跳起來。大步走到鐵門前,抖抖索索自懷裡掏出鑰匙,把那小口子開啟了。
安樂幾乎是踉踉蹌蹌地撲到鐵門前,半蹲下身子。湊在那小小視窗處,焦急地大聲呼喚:“容若,容若。”
鐵門裡太黑了,視窗又太小了,一時看不到容若的身影,那鐵門裡的呼喚聲,在一瞬間停止,變成死一般寂靜,安樂大聲叫著他的名字。卻得不到一聲響應。
安樂又驚又急又害怕,什麼也顧不得,把自已的右手伸進去,茫然地摸索著:“容若,容若,你在哪裡?”
小小鐵門被開啟時,聲音低弱得不能引起瘋狂的容若半點注意,可是隨後照進這黑暗世界的一線光芒,卻讓容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