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妝苑一到晚上就會陷入一個異常沉靜的氛圍,巡夜的護院一個個房間查過去,確認每一間房間的燭火都熄滅了。

此時,在幾個護院打著燈籠離開紫藤院之後,一個鬼鬼祟祟的護院走了過來,他手裡掌著一盞燈,亦步亦循地靠近了謝瑜和鍾靈兮的房間。

隨後他熄滅了燭火,耳朵貼在視窗上聽著屋內的動靜,屋內死靜一片,毫無波瀾。

他在窗戶上戳開一個洞,點燃了一根迷香朝裡面緩緩吹著,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他又透過紙窗朝裡面觀察著,發現屋內沒有任何動靜,這才瞧瞧開啟了房門,捻手捻腳走了進來。

因為屋內十分黑暗,他藉著月光瞄了眼床上,確定兩個小女孩都睡在床上,於是他走到燭臺邊上,拿出一包香料抖在燭臺上,然後就用小火劃過之後,那堆香料便開始燃了起來。

這時候,他便起身正準備去床上把謝瑜抬起來帶出去,卻發現忽然一陣頭暈眼花,兩條腿抖得厲害,在原地虛浮盤旋了幾步,只覺得快要睡著了。

很快這名護衛就失去了意識,頓時倒在了地上。

然後,一切恢復了原貌,又陷入了一陣夜的靜謐之中。

待那位護院再次睜開眼,他已經被綁了起來扔在庖間裡,嘴上也塞了布,繩子綁得非常緊完全掙脫不了。

而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兩個十歲的小姑娘。

鍾靈兮雙手負在身後,用一種冰冷的眼神打量著這位護院,護院卻因為塞著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鍾靈兮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名護院,她用一種十分篤定的語氣說道:“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可以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

那護院有點傻眼了,這十歲的女娃看起來為何如此氣勢洶洶,那氣度怕是在長個二十年的人都比不上,而且那十歲女娃此刻眼神藏匿著一絲殺機,黑寂無邊,讓人看著有一絲不寒而慄。

護院說不了話,只能“嗚嗚嗚”著,鍾靈兮一腳踢在他的腿上,護院一陣吃痛,她壓低聲音冷冷說道:“你最好安靜一點,你要知道,若是被別人知道了你一個護院夜闖妝奴房間,被治罪的那個人可是你而不是我。”

那護院這下子才終於安靜了下來,他有點不甘心地看著鍾靈兮,但是鍾靈兮確實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最好老老實實回答,不然我就把你直接交到霍妝使那兒,不知道夜闖妝奴房間這個罪名你擔不擔得起。”

那護院的眼神剛才還是凶神惡煞的,如今確實一下子弱了下去,他看著這個在夜色中鋒芒畢露的小女孩,竟然有一絲難以形容的震懾感。

鍾靈兮慢慢地咬著每一個字,她道:“派你來的人,是不是宋英娥,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

護院想了想,有些猶豫地搖了搖頭,鍾靈兮則是繼續冷笑道:“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我現在就把你交出去。”

那護院心想莫不是這女娃已經知道真相了,立刻又點了點頭。

謝瑜在一邊小聲怒罵道:“你個牆頭草,最好老實點,我們靈兒可是什麼都知道的。”

鍾靈兮嘴邊的笑容越發深了,卻讓人看不真切,這個十歲小女娃為何會有如此變幻莫測的神情,她道:“我再問你,是不是宋侍妝求了王掌櫃?”

那護院遲疑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鍾靈兮打量著那燭臺上的粉塵,挑眉看著護院問道:“還有,你放在燭臺上的那堆粉塵,是什麼?”

說完她取下了那個護院嘴裡的棉布,那護院終於吐了口氣,然後大喘了幾下,才說道:“是催情粉。”

此話一出,謝瑜都給嚇了一跳,什麼,那是催情粉?!

那護院死死咬著牙關,與鍾靈兮對視良久,終於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