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空。

當最後幾片雪落下之後,清冷的月輝,從天空中灑下。

灑在了少年的身上,灑在了全場的觀眾的身上。

天空中沒有烏雲,沒有雪花,沒有閃電,沒有絲毫災難的痕跡,只有觀眾身上的雪,和以谷小白為中心,放射狀擴散的積雪,表示剛才曾經下過一場雪。

少年的手中,樂曲已經到了最後一部分。

那一瞬間,極其柔和的音樂,像是輕輕搖動船隻的海浪,像是輕輕吹拂面頰的海風,繚繞在每個人身邊。

溫暖的,和煦的海風一般的音符,瞬間撫平了那慌亂的心。

正在攀爬圍欄的觀眾們,忘記了翻過去,直接掛在了圍欄上。

正在和安保人員互相推搡的觀眾們,忘記了推搡,雙手還撐在身旁。

吶喊著的,嚎叫著的,甚至哭喊著的觀眾們,都被定住了。

剛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已經遠去。

但它卻是真的,因為現場留下了那樣的痕跡。

在少年睜開雙眼的瞬間,就像是神祗終於留意到了人間的疾苦,一切的苦難,瞬間結束了。

那種溫暖的感覺,甚至是慈愛的感覺,湧入了人的心中,讓人一時間,就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想哭。

就像是虔誠的信徒,終於被自己的神所賜福。

就像是伸出雙手的孩子,終於被母親抱在懷裡。

就像是百般的苦難,終於抵達了盡頭。

最先到來的,是溢位眼眶的淚水,那是幸福的淚水,感恩的淚水。

當最後一個音符消失,谷小白收起了手中的二胡,將它揹負在背上,看向了舞臺下。

舞臺下,觀眾們正淚瀅雙目地看著他,有的對他伸出了雙臂,高聲祈禱,有的正在雙手合什,喃喃唸誦。

像是在面對一位降臨在人世間的神祗。

卻不知道,這是音樂上的神祗,還是掌控風雪雷電的神祗。

又或者,正如谷小白的巡演所說的那樣。

他是冰原的王者,掌控著這片冰原上的一切。

不然,又該如何解釋這一切呢?

這個世界上,只有16億無神論者,剩下的六十多億人,都是有著各自的信仰的。

而谷小白剛才展現的,對他們來說,就是神蹟。

面對那虔誠的觀眾,谷小白並沒有鞠躬謝幕,甚至都沒有點個頭。

少年就像是在無人之境隨隨便便拉了一首曲子一樣。

現在,演奏完了,他背上自己的琴,微微歪了歪腦袋,轉身就要離開。

這種忽視,並沒有激起現場觀眾們的絲毫不滿。

你難道要讓神祗,向凡人們行禮嗎?向凡人們致敬嗎?

這世間沒有這種道理。

面對轉身就要離去的谷小白,人群騷動著,吶喊著,有些人哭嚎著,希望谷小白不要離開。

甚至有人跪倒在地上。

但谷小白離開的卻那麼堅決。

舞臺一側,懷爾德目瞪口呆地看著舞臺上谷小白的表現。

媽蛋,這是什麼表演?

這是神級的現場啊!

不對,這是神級的pua吧!

其實,他不是沒看過一場演出之後,折服現場的觀眾,甚至讓觀眾跪下的。

音樂本來就是一種操縱情緒的力量,讓觀眾們在情緒激動之下做點什麼並不奇怪。

但……

這似乎不太一樣啊!

這也太牛了!

再想想不久之前,現場的觀眾們,還是來反對和抗議的,現在就已經被直接全搞定了。

特麼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