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斷在牆角往上爬的笨笨,他轉過頭來朝她微笑不語。她最終無奈地撐住額頭:“這不是笨,只是視力不好。”

“這是鑽牛角尖。”他淡淡地笑著,走過去把笨笨撿回來裝進盒子裡,“小動物也是有性格的。你看呆呆多好養,膽子很大又隨性,別人遛狗我們可以遛烏龜。但笨笨自我保護意識很強,其實是害怕受傷,也很容易想不開事情。這樣的個性還是放在盒子裡好好保護比較合適,不然它不懂拐彎,只知道往死衚衕裡撞,挺可憐的。”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根刺扎入她的心裡。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這樣。一出事就把自己藏在殼裡消沉很久,等好不容易恢復了,自以為對事實看得很清楚,就又一頭熱地橫衝直闖,最後還是撞進了死衚衕。對希城的喜歡是這樣,對希城的死是這樣,就連對眼前男人一頭熱的迷戀也是這樣。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他是什麼人,就被他帶到家裡來,做出那樣不合適的事……真是越想越消沉,不願再想了。她站起來,堆了一臉客套的強笑:“Dante,現在也很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他看著牆上的鐘,站起來拿起鑰匙:“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叫車過來接我。”她頓了頓,禮貌而疏遠地說道,“畢竟被狗仔隊拍到會給你帶來不少麻煩。”

他怔了怔,點點頭:“好。”

之後等車的過程反而變得很漫長。她坐在玄關旁邊的餐桌旁,雙手捧著桌子上笨笨的盒子。它還是和剛才一樣,一直貼著盒壁上往上刨,不管摔下去幾次都堅持不懈地再次奮勇前進。

她覺得自己不可以再消沉下去了,這明明是他的錯。她只是把他當成朋友,那個吻是他發起的,她才是受害者,之後只要保持距離就可以全身而退。以後不要再和他見面了。

正想到這裡,卻察覺有影子出現在桌子上。

“其實我不想你回去。”

聽見Dante的話,她忽然覺得指尖有些發顫。她低下頭想讓自己清醒起來,認真回絕他的問題,他的手卻撐在桌子上,一個吻輕輕落在她的臉頰上。她伸手捂住被親的地方,下意識回過頭去看著他。

接著嘴唇又一次被襲擊了。

這一次只是碰了碰嘴唇,時

間並不長。他拉開椅子:“你的車應該快到了,我送你下去。”

他在玄關等她拿包、換鞋、整理衣服。她走下臺階,在拉開門的前一刻,一個帶著沉重呼吸的吻再一次印在她的唇瓣。他握著她的手,扣著她的後頸,輕柔纏綿地親吻她。這一次比之前的強吻狡猾多了,因為太過溫柔,吸吮著唇瓣的觸感令她想要回應他,觸碰她的手令她想要擁抱他……

這個吻卻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捂著眼睛,看上去很懊惱:“對不起,今天我的表現太糟糕了。”然後他先推開門,按下電梯按鈕。

之後從他們在電梯裡一直下沉,到進入轎車,他為她關上車門,她都一直在考慮著要不要主動親他一次。

可最終她什麼都沒做。

這天晚上她失眠了。整夜都感到後悔,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可自己究竟是自制力好沒有主動去親他,還是根本沒有膽量去親——只要往這方面深想了,就更加沒辦法入眠。

第二天她收到了湯世的簡訊。週末Fascinante有一個企業聚會,他問她要不要一起參加。聚會舉辦方是西班牙總部和亞洲總部兩邊的董事會,除了總部的總裁克魯茲先生,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會來。這種場合Dante肯定會去。她覺得在弄清楚彼此關係定位之前最好不要見面,所以回信說自己再考慮一下。

但是自從從Dante家回來,他就再也沒聯絡過她。時間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