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筋骨架都堅定地朝著空中延伸,在雲霧中泛著藍紫色的金屬光澤,像是血脈一樣延伸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作為這樣推動世界前進企業的首席建築師,就連她父親也很佩服的年輕男人,Dante根本不屑和她打好關係。

“我老婆酒量不行,我來吧。”

聽見白風傑的聲音,於若琪如釋負重地鬆了一口氣,縮到他背後去小心地看著申雅莉和Dante。

與其他人皆一身正裝不同,Dante穿的是法蘭絨翻領休閒西裝——領口處手工繡著他的個人Logo,以及這回去西班牙買的科爾多瓦印花新皮鞋。衣服是輕鬆自在,鞋子卻亮得幾乎發光。他看上去是如此放鬆從容,好像這個包間甚至整個世界都是他自己的家一樣。

“好。還是一樣,我喝大的,你喝小的。”他把小杯子推到白風傑面前。

白風傑卻仰頭一口喝掉了那杯小的,把和太他同樣大小的高腳杯推過來:“男人之間喝酒還禮讓?別瞧不起人。”

於若琪看著自己的丈夫,眼中閃爍著崇拜、感動與另一種複雜的情緒——她果然沒有嫁錯人,白風

傑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只是,他的擔當究竟是為了保護自己,還是另有原因?

這種疑問直到白風傑喝酒前快速瞥了一眼申雅莉後,變成了徹底的憤怒。而這種憤怒,又在他臉紅成豬肝色,佝僂著倒在桌旁時上升到了頂點。

“你這沒用的廢物!”她狠狠踢了一下桌子角,拿著手機衝出門去。

以前唸書的時候不是沒有上過酒桌,當年的申雅莉也像是白風傑保護於若琪這樣,被希城寵得無法無天,一滴酒都不讓自己沾。尤其是大學以後,她和希城的戀愛相當公開了,連當著長輩都不避諱。只要有飯局,他倆一定在一起。只要有人找她喝酒,希城一定會第一時間站出來替她擋掉。長輩們開著玩笑說“希城你還這麼年輕就開始寵老婆,以後小心變成妻管嚴哦”,希城也只是擺擺手敷衍著說“莉莉她不會喝酒,不讓她喝”——就是因為當年被希城寵得太厲害,她剛開始自己出來混飯局的時候酒量完全不行,時常喝到爛醉,回家對著馬桶吐上一個小時,帶著妝在玄關睡到第二天天亮。

那段時間她經常想,如果希城還在會是怎樣的情況。這個答案一直想不出來。但她確定不是Dante這樣的。

把白風傑撂倒以後,Dante接過旁邊人遞來的雪茄,笑著說了一句“鋁管的口感不錯”,就銜著雪茄身子偏了偏,對上對方的雪茄噴槍,慢慢旋轉著煙支把它點燃。接下來,他和一群同在抽菸的男人聊起電影贊助的問題,不時揮舞著雪茄說“沒必要那麼大費周章,就選新修的私人銀行,重點拍銘牌”。他在煙霧繚繞的環境中沒半點不適,兩隻手指夾著雪茄,用手掌擋住下半邊臉的樣子依然貴氣,卻完全沒有希城那種乾淨的氣息。

即便是男人也好,她不喜歡世故又複雜的人。

可是,剛才也是他救了自己一把,應該心存感激。趁大家聊得開心,她走過去低聲向他道謝,拿起手袋和大家打了招呼就走出門去。然而前腳剛跨出去,後腳 Dante就追了出來。

“我送你回去。”他把外套扣好,徑直走在前面。

“不用不用,丘婕來接我了。”

“不過跑個酒,沒必要讓她專門跑一趟,你們想被狗仔拍麼?跟她說不用來了,我送你回去。”

原本還在猶豫,申雅莉卻在大廳門口看見了丘婕。丘婕一看見Dante臉色大變,鬼鬼祟祟地把申雅莉拽到一邊小聲說:“我的一姐啊,你能不能不要再讓這個傢伙在你附近晃了?每次看到他的臉我都覺得是顧小受詐屍……”

“噓,別說了。”

“他身材是比顧小受攻一點,但你看著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