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還殘留著淡淡的邪氣,故而現在可以肯定,餘家眾人都是被邪祟給害死的。”

“邪祟?”朱國福神色一凜道,“阿成,你說這事會不會與我們之前對付的那些個降頭師有關?”

“怕是很有這個可能的。”林成回道,其實朱國福所擔心的,他也第一時間便考慮到了。

“那我們接下來該當如何?”朱國福忍不住變了變色道,餘家眾人的慘狀就在眼前,這叫其如何能夠心安。

“怎麼辦?等著吧。”林成目光閃爍道,“若此事真與那兩個降頭師有關,對方自己就會尋上門來的。”

聽聞此言,朱國福不禁打了個哆嗦道:“阿成啊,我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兒?”

“什麼事?”

“晚上我能……和你睡一塊兒嗎?”

……

林成二人如今租住的河口路附近,近來也不知從哪兒來了幾隻流浪的野貓野狗,個個餓得乾癟枯瘦,瘦骨嶙峋的,就如同行將就木的老者,興許是感染了什麼病菌,亦或者是營養不良的緣故,那幾只野貓身上的毛髮均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脫落,露出了其下皺巴巴的幹皮來,那幾只野狗同樣好不到哪去,身上遍體鱗傷,不是瘸了,就是哪裡少了塊皮肉,隨處可見猙獰的傷口,其中一隻灰黑色的野狗,更是半顆眼珠子都露在了外頭,眼角還流淌著腥黃的膿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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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野慣了的緣故,這幾隻野貓野狗衝著誰都會叫喚上幾聲,還時常會為了路人隨意丟棄的一些殘食而大大出手,縱使到頭來費勁兒得到了食物,身上也總要多出幾道冒血的傷疤來。

可能是怕這些個野貓野狗傳播什麼疾病,又或者是它們的形象實在影響市容,租界巡捕房還特意組成了一支打狗隊,對這些不是人養的四腿畜生圍追堵截了一番,結果就是斬獲了幾具野狗野貓的屍體,並換來了一兩日的清淨,但也僅限與此了,等打狗隊一鬆懈,這些個亡命的東西便又從暗地裡鑽了出來,肆意追逐打鬧,狼嚎鬼哭,彷彿這才是人間該有的樣子……

夜風淒涼,漆黑的巷道里面黑影攢動,不時傳來幾聲噪耳的貓鳴狗吠之音。

某處陰暗的角落當中,幾隻乾瘦的野狗正為了一塊散發著惡臭的腐肉,而爭得死去活來。最先搶奪到這塊美味腐肉的便是那隻沒了半顆眼球的灰毛野狗,可還不待它跑出幾步,便被其餘的幾條野狗給聯合起來圍剿撲倒在了地上,其中一條惡狗齜牙著腥牙,一口便咬在了那條灰毛野狗的脖子上。

灰毛野狗躺在地上嗚咽抽搐了一陣,破損的身子漸漸變得冰涼起來。

這些野狗實在是餓瘋了,眼睛通綠通綠的,已變得和餓狼一般兇殘,在殺死了膽敢跟自己搶食的對手後,飢腸轆轆的它們便撲一股腦兒撲將了上去,竟大口撕咬吞嚥起自己同族的屍體來。

正當這幾隻野狗大塊朵頤之時,那塊已經黴變的腐肉,又叫一隻眼尖的野貓給叼了去。這野貓方才翻身躍上牆頭,正欲逃之夭夭,可這時黑暗中卻又驟然多出了幾對綠乎乎的燈籠,幾道鬼魅般的黑影掠過,不多久,牆頭後邊便響起了幾聲淒厲的貓叫。

看來連畜生都知道,在這種世道,不顧一切地活下去才是鐵的法則。

夜空中的黑雲似乎又是稠密了一些……

這時,一隻原本正在低頭啃食血肉的野狗卻突然抬起了頭來。

這條野狗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鼻子一抬一縮地猛嗅了一氣,而後又忽地仰高了頭,森綠的目光往著頭頂上方某處看了過去。

但見在這群野狗的頭頂上空,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顆圓鼓鼓的球狀事物。該事物就如同失掉了地心引力般懸空而立,黑乎乎的,其上似乎還生有毛髮,而在毛髮下面似乎還長出了眼睛,鼻子,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