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相愛相守卻不能如願共白頭!這是上天的殘忍,還是現實的殘酷,亦或是他們緣分不夠?誰能說清,誰能看透呢?也許這只是上天的一場遊戲,沒有結局、沒有輸贏的一場鬧劇罷了!

珊瑚看著轉身離開的玉熙漸漸遠去,那欣長挺拔的身影是那般的孤寂,身後的銀髮如雪飄飛,帶著晨光的閃爍,卻是晃眼的讓人止不住眼中的淚。

玉熙,你會去哪,何處又是你他日的容身之地?

“皇上!”珊瑚再次放聲喚他,而他只是一直向前走著,身形漸漸遠離……

無人能知道此刻的他是抱著何樣的心情離開的,亦是沒有人發覺他的面容在轉身的那一刻是何樣的神情!

今日一別,此生不會再見!他,這麼想著。

大殿門口,玉恆看著玉熙絕然轉身,看著他平靜離開,只是他知道那些外在的淡定從容都是在掩飾他心中的刺痛與苦悶。玉熙,他的皇弟,愛她至深卻是傷及最深的人!

玉恆佇立良久,直到看不見那滿頭銀髮的俊朗身形時他才不舍地收回遠望的視線。心中的怒意早已平息,他垂首看著地上閃爍金色光輝的鳳令時,心中依舊有著一股無法說出的壓抑。

今日,他終於看清楚玉熙甘願為她棄之生命、拋之地位所付出的一切。而這樣的情,無人能比!

玉恆心中長舒一口氣,暗歎:輸了!可是他並不生氣更不難過,反而有種放下一切枷鎖的輕鬆感。今日,他不是輸給了自己心中一直認定的強勁對手冷炎,而是輸給了他從小就不願爭強取勝的皇弟玉熙。而他,亦是輸的心服口服!

玉恆稍稍傾身撿起地上的鳳令,對於南弈他從未窺視過,更是不需要所謂的弈皇之位。他會暫時收起這塊象徵南弈權力及地位的鳳令等他回來,他希望玉熙有一天能放下對芊雪的深情愛意重新做回以前真真正正的南弈帝皇。只是,這樣美好的願望也許無法實現,而玉熙更是不會放下對殿內女子的感情,因為,她早已是他今生的唯一摯愛,愛她更甚自己的生命又怎會輕易忘記呢!

玉恆緊緊握著鳳令,眸中的光亮似是下了決定,隨之,他轉身走進了牽繞他一夜心扉的殿內……

暮鼓晨鐘準時在山頂廟寺內響起,鐘聲響徹數里之外,久久在空曠無礙的綠蔭林中迴響不歇。

三里開外的小樹林中有著一間不起眼的小木屋,荒廢許久的屋裡居然來了不速之客,而裡面的三人正是昨夜大鬧東鸞皇宮的幾名刺客。

簡陋的屋內一眼看穿,一張竹床、一張四方桌和兩張竹椅,便再無其他擺設了。

床榻上萱萱依舊昏迷不醒,只是虛弱的臉色已是好了很多,從逃出皇宮的路上冷炎已是用藥單護住了她的心脈,又經過一夜的緊張救治她已是脫離了危險,不過因為傷勢嚴重又受到拖延,想要徹底康復恐怕還需花上數月時間細心調理才可。而紫嫣身上的雪葬也由冷炎為其解除乾淨,她身體的內傷已無大礙,稍稍靜養幾日便可痊癒。經過昨夜的一番生死較量,他們三人終於虎口脫險,更是重拾昔日的美滿團聚。

紫嫣靜靜坐在榻邊守著萱萱,而冷炎卻從昨夜開始便一直站在屋外想著被他所傷的女子。只有一眼,他只是看著她的眼睛一眼,自己就好像被她的那雙憂喜半參的清亮眸子給吸引了去,而她的一聲‘炎’更是將他的心徹底搗亂。她究竟是誰,為何要幫他們逃出皇宮,為何她在看自己時會流露出那樣的神情,而自己的心又為什麼要為這陌生女子而悸動不已呢?這些都是圍繞在他心頭整整一夜的疑惑,而他終是深思一夜,卻是一無所獲,心反而越加的煩亂不堪。

不知道她的傷怎麼樣了?他突然仰首看著第一縷晨光撒進林子時自語問心。

冷炎不自覺的鬆開覆於身後的厚實大掌,手習慣性的輕撫腰際所掛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