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遼一行人又是飛遁了數日的時間,終於在遙遠的天邊看到了這遮蔽天幕的紅雲的盡頭。

善智的臉上有著一抹疲憊。

自從擊殺了第一頭煞獸開始,這一路上他們幾個就沒閒過,確切的說是季遼和善智幾乎就沒閒下來,往往是擊殺了一頭煞獸後,沒飛個個把時辰,便會有其他的煞獸悍不畏死的攻擊上來。

他們一路上爭鬥不斷,好在那些煞獸的境界不高,最高的也就是煉神後期的樣子,倒是對他們造不成什麼威脅,但卻擾的他們煩不勝煩。

而季遼臉上的疲憊之色更甚了幾分,善智和谷月都是血屠一族,乃是依賴煞氣而生的種族,在這裡他們可以吐納煞氣恢復自身,而還沒化靈,無法五氣歸一的季遼則是不行,往往過了數日,他便要取出仙元石補充靈力,為了不耽擱行程季遼一刻未停,折騰了這麼久多多少少有些吃不消了。

“阿彌陀佛,這煞獸多是一些星域星球被打爆之前遺留的生靈,他們境界大多不高,無法破開域外虛空,就只得死在了這煞海里,被煞氣浸染日久怨念成型,屍身不腐,這般厄運臨身,說起來他們也是被命運擺弄的可憐生靈啊。”飛遁之中善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色對著季遼說道,解釋著這煞海里遊蕩的煞獸起源。

季遼凌空飛遁,背後攜風羽時不時的煽動兩下,他兩手懷抱於胸,臉上的表情則是與善智截然相反。

“他們可憐與否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招惹我的下場就只有死這一條路可走。”

“李施主,你的殺心太重了。”善智聞言緩聲回道。

“這世間本就是弱肉強食,我入道之前也是與你一般的天真以為眾生平等,但入道越久就越感到眾生平等只是個笑話,這思來想去才發覺投個好胎才是正道,如果眼睛瞎了投成了人下人,那就憑著努力成為人上人,如此才能我為刀俎不由人擺佈啊。”季遼聞言嗤笑了一聲,對善智這種動不動就善心大發的舉動不以為意。

“哎,世間的萬惡之源就是慾望啊。”善智一聲輕嘆。

“非也、非也。”季遼學著善智常用的口氣說道。

“哦?李施主可有見解?還請賜教一二。”善智似乎對這種話題極有興趣的樣子,季遼話音剛落便開口問道。

“說到底,這大道才是萬惡之源。”季遼盯著善智,指了指虛空說道。

“大道是萬惡之源?”善智狐疑了一聲,兩個眸子裡現出一抹疑惑,在嘴裡咀嚼了季遼話裡意思許久,這才再次問道,“還請李施主賜教。”

“正所謂先有大道後有天,大道便是這世間一切的起源,它若把一碗水端平,那就不會有高高在上的聖靈、真靈、而我們也不會是低賤的人族、血屠族,如果他一開始便把所有登天之路都堵死,只允許那些高高在上的種族有登天之機,那我們這些低賤的種族還爭個什麼勁兒,老老實實的過完百年,也就不會有爭道的慾望,所以,這大道才是所有生靈的慾望之始。”

“這...”善智聞言收回了目光,眼皮垂了下去,似在思考季遼的話,片刻後,他腥紅的嘴唇掛起一抹笑意,“小僧受教了。”

說話間,三人已是到了那紅雲的邊緣,在紅雲的邊際一衝而出。

霎時之間明亮的陽光落了下來,把季遼三人直接給籠罩了進去,轟隆隆的雷鳴消失不見,一陣陣和緩的海風輕拂了上來,猶如是一捧清水,洗去了季遼幾人在那狂暴的紅雲裡帶出來的汙穢。

下方海面仍舊赤紅,不過卻是有著一條寬約千丈,不見頭尾的巨大海溝。

這海溝把赤紅的大海分成了兩半,直通幽冥一般深不見底,兩邊赤紅的海水變成了兩道巨大的瀑布,翻滾著向著海溝落去,但怎麼也填不滿。

季遼和善智幾人懸於海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