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是過了整整一日。

碧水幽幽,平靜如鏡。

這是一小片湖泊,這湖泊不深,且沒有波瀾,可透過水麵清晰的看到湖底的景色,卻見碧綠的水草稀稀落落的生在湖底,一條條魚兒在湖底嬉戲,遊的急了魚尾便會帶起一片片湖底的泥沙,在湖水裡彷如輕紗一般緩慢的擴散開來。

湖畔岸邊散落著些許不規則的礁石,雖然凌亂卻並不雜亂,有著一種多年沉積下來的寧靜。

在一塊平整的巨石上坐著一男一女。

那男子生有一頭湛藍長髮,卻是男生女相,紅唇貝齒生的極為漂亮。

他身邊的女子則是姿容絕美,背生一對金色羽翅,正是季遼和羽雲昭二人。

二人依偎在了一起,捱得很緊,望著那眼前的湖泊一言不發,好似變成了一個永久不會分離的石雕。

時間在這靜默的空氣裡悄然流逝,就這樣靜靜的過了小半個時辰。

就在這時,忽的就見季遼身子微微一顫。

羽雲昭瞬時坐直了身子,離開了季遼的身體,看向季遼淡淡問道,“時辰到了麼?”

季遼笑看著羽雲昭點了點頭,接著就見季遼周身的肌膚迅速的脫幹水分,僅是幾個呼吸間便變成了灰褐的顏色,彷彿是一個在沙漠之中風乾了千年的老樹。

季遼的身子急速乾癟,此時此刻看上去竟有些恐怖,直至最後的一刻,就見季遼那乾癟的嘴唇微動,似對羽雲昭說著什麼,不過卻是沒有一絲聲音發出,而後便徹底變成了一根乾癟的枯木。

羽雲昭盯著身前的那個人形枯木,她一雙金燦燦的眸子陣陣閃爍,許久後這才輕啟紅唇,“身化同枝鳥,至死不分離。”

站直了身子,羽雲昭望向了頭頂的虛空,她臉上掛起了一抹笑意,輕輕一笑。

大千世界,大夢宮中。

神駿的諦聽趴在大殿之內,眼眸微閉,一圈圈無形的波動在他頭顱上的六片耳朵周圍盪漾而開。

忽的就見諦聽眼眸睜了開來,神駿的臉上顯出一抹怒容。

“該死的鸞鳥族竟敢戲耍於我。”

“怎麼了?”諦聽話音剛落,就聽這大殿之中傳來一個飄渺空靈的聲音。

“大人,屬下無能,中了羽化風他們的脫殼之計了。”諦聽對著空蕩蕩的大殿回道。

“無妨,不論他們如何掙扎,也不過是貓捉老鼠的遊戲罷了,咱們就陪他們玩玩。”那個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

“謝神君。”諦聽答應了一聲,而後再次趴了回去,六片耳朵一抖,那抹無形的波動再次散了開去。

一個巨大的密室之中。

卻見這密室的空間極大,在環形的四壁之上嵌著無數顆如星芒般的璀璨晶石,每一顆晶石之中各自散出一道光線,在牆壁上延展開去,與另外一顆晶石連在了一起,一條條一道道的編織成了一張晶瑩的星芒大網,把整個密室籠罩在當中。

密室地面上放著一個青色元鼎,這鼎高約十丈,巨大的三足猶如三顆巨樹的樹幹,一道道兒臂粗細的凸起條紋在三足長蔓延而上,在鼎身上扭成了一團,彷彿是一片正直被勁風吹動的飛雲,又好似一片正直退潮的海水,彌散著一股久遠厚重的韻律,正是先天九鼎之一的塵元鼎。

鼎下三足被三個巨大的圓環形圖案圈在一起,波浪一般一圈圈的向外界擴散,直至最大之時,三足下的波紋相融在了一起,組成一個複雜且又繁複的陣圖。

陣圖的外圍站著兩人,正是羽化風和羽飛昇父子。

“把他放出來吧。”羽化風說道。

“是!爹!”羽飛昇答應了一聲,反手一翻,掌心立即現出一個乳白色的八角玉瓶。

嘭的一聲開啟瓶塞,瓶嘴對著地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