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深處發出的聲音。它並沒有過時。

1981年2月長篇小說《芙蓉鎮》在《當代》第一期發表,經作者修改,同年11月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在發表出版後的一兩年時間裡,作者收到八百多封讀者來信,《光明日報》、《中國青年報》、《作品與爭鳴》、《小說選刊》、《文匯報》、《文藝報》和《當代》等報刊發表了相關的評論或報道,後榮獲首屆茅盾文學獎。雷達率先撰文,予以高度評價,認為“這部作品寫得真、寫得美、寫得奇。它真,它流貫著一種強大的客觀生活實感,小說的人物如活人般呼吸可聞,小說的故事像生活中發生的事一樣真實可信,彷彿作者只是把它們照生活本身的模樣移到了紙上,很難看到斧鑿的痕跡。它非但不像過去某些寫農村生活的作品,用左的‘階級鬥爭’、‘路線鬥爭’的現成結論,去過濾、宰割、砍削生活的真實,相反,它的作者有如一個勇敢的逆水行船的舟子,在歷史的河道上,撥開階級鬥爭擴大化的理論所佈下的重重迷霧,尋蹤辨跡,力求還歷史以本來面目,還人物以本來面目。”(《一卷當代農村的社會風俗畫——略論〈芙蓉鎮〉》,《當代》1981年第3期)蔡葵在與古華的通訊中,稱《芙蓉鎮》“是一個真正的藝術品”,因為它“忠實地藝術地複製了現實生活”,“把生活中醜惡的東西和莊嚴的東西一起挖掘出來,*裸地奉獻在讀者面前。作品的描寫是那樣樸實無華,它不借助於人工雕琢而美的自然顯現,很容易讓人想起李白的詩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關於〈芙蓉鎮〉的通訊》,《星火》1982年第8期)而據作者自述:《芙蓉鎮》問世後,不少讀者來信說,小說中的芙蓉鎮就像是他們家鄉的小鎮,裡面的主要人物他們都很熟悉,都像做過鄰居當過街坊;有一天,一位遠在內蒙古草原上當中學教師的中年漢子突然闖進人民文學出版社的客房,自報家門,對正在修訂《芙蓉鎮》的作者說:“老古同志,我就是你寫的那個秦書田,我因一本歷史小說稿,*中被揪鬥個沒完沒了,坐過班房,還被罰掃了整整六年街……”說著,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作者也深受感動,為這位內蒙草原上的“秦書田”感慨不已。(《閒話〈芙蓉鎮〉——兼答讀者問》《作品與爭鳴》1982年第3期)此外,據作者披露:《芙蓉鎮》問世後,受到文壇前輩們的關注,沈從文將他請到家裡長談,給以藝術上的指導;丁玲赴美國講學,在著名的《五代同堂,振興中華》的講演裡提到這部習作;周揚找他談了話,關心他的工作、學習、生活情況;張光年住院期間批閱了他的習作,將一本批點過的《芙蓉鎮》送給了他;沙汀將一本親筆批點的《當代》第一期送給他;韋君宜對他很鼓勵,稱讚《芙蓉鎮》寫得厚實,鄉土味重,有生活實感,語言剛健清新,畫家黃永玉兩次催促翻譯家楊憲益將《芙蓉鎮》譯成英文…… 電子書 分享網站

1981《芙蓉鎮》(2)

必須指出的是,在《芙蓉鎮》廣受好評的時候,另有一股否定的暗流,正如《芙蓉鎮》的責編龍世輝回憶的那樣:“對《芙蓉鎮》的看法,並不是沒有爭議的。公開的、見諸文字的不多。但在讀者中,在編輯部內部,在文藝界,甚至一些老作家在談論它時候,都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有的意見還頗尖銳。譬如對它的結構,對秦書田、谷燕山等人的形象,對有關愛情的描寫等等,都聽到了不少意見。”(《關於古華和他的〈芙蓉鎮〉》,《當代文藝思潮》1983年第6期)今天可以看得更清楚,是小說的那種嚴酷的真實性,給現實生活造成了震撼,給現行體制帶來某種顛覆性的效應,引起爭議是必然的。作為那個時代的親歷者和業內人員,筆者對此亦有充分的領教,在聽到的各種否定的聲音中,認為《芙蓉鎮》這是“反黨反社會主義”小說的也不乏其人。這種看法之所以沒成氣候,是因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