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清醒後察覺傅懷淵有些不對勁,看著他像有心事,傅懷淵做任何事情都是胸有成竹,彷彿世間萬物都盡在掌握,但此刻的他卻顯得若有所思,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憂慮,將一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長離,你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

傅懷淵緩緩地放下筷子,長舒了一口氣,似是下定決心,將心中的事說了出來。

“棠棠,今日雲疏回來了”。

聞言,雲棠本來還帶著笑意的臉僵住,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雲疏是為了師父的事去江南的,如今回來了,師父呢?

雲棠極其緊張,心跳如雷,緊緊地抓住傅懷淵的衣袖,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彷彿用盡全身力氣般,聲音顫抖著問道:“師……師父呢?”那三個字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一般,帶著無盡的擔憂和恐懼。

“沈先生回不來了”。

“這是何意,什麼叫回不來了”?

“據云疏查證,沈先生自你失蹤後便一直尋找,兩年多以前尋至江南一個小鎮,到江南後不久,便病了,然病未愈,又急於尋你,便於不久後逝去了”。

“師父身子那麼康健,怎麼會病呢”?

“沈先生水土不服,又不臥床休息,心中鬱結,終成大疾”。

“都怪我,都怪我”,雲棠哭的泣不成聲。

其實傅懷淵剛剛就在糾結要不要和她說,若是和她說了,就是現在這副情況,若是不說,快到除夕了,雲疏怎麼都會回來的,若是雲棠問起,與其讓她亂猜,還不如一下說透。

傅懷淵將雲棠抱住,輕輕撫摸她的後背,給她順著氣,“不怪你,棠棠,你也不願的”。

“師父如今葬在何處”?

“沈先生當時已覺自己命不久矣,便拜託江南的友人潘敬安,待他死後,將他葬在玉峰山的一處,誰也不知”。

“長離,師父會不會很孤獨,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守一個守不住的心願”。

“棠棠,你的歸來,不是我們的心願,是我們的信念,是我們無論如何都會守住的信念,我們都不會孤獨”。

“雲疏回來前也跟景行和蘇姑娘說過了,他們會經常去看沈先生的,等明年,我們也去”。

“明年去看看師父睡了兩年的地方”。

雲棠有些哭累了,漸漸睡過去,臉上還有些淚痕,傅懷淵將帕子浸溼,輕輕擦淨雲棠的臉龐,看著她眼底的烏青,就知道她定是沒睡好。

傅懷淵合上門,命蘇合將宸安宮眾人全都傳到偏殿,若不是屋子大,宸安宮的宮人都站不下。

“皇后近日心情不佳,不要擾了她,素日裡多看著些皇后,若是她有什麼不對勁,一定稟明朕”。

“是”。

“其餘人退下,春華秋實留下”。

等人都退下,傅懷淵一句廢話都沒聽多說,“皇后為何沒睡好”?

夜裡傅懷淵是知道的,自己與她同床共枕,在夜裡,雲棠是睡的極好,那隻可能是自己走了以後的事。

“回皇上,是眾妃過來問安,娘娘早起,有些不習慣”。

她們來宸安宮傅懷淵是知道的,若不是有傅懷淵的默許,她們連宸安宮的門都進不了,他本意是想給雲棠立威,卻不知擾了她的清夢。

“朕知道了,退下吧”。

“是”。

傅懷淵當日就下旨,讓眾人請安的時候晚上一個時辰,雲棠又是一點沒聽到,她依舊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對周圍發生之事毫無察覺,在睡夢中過去。

過好些日,雲棠越來越嗜睡,她自己都覺得不對了,傅懷淵讓太醫院所有人都來查過,都查不出緣由,這幾日錢高閣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