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修長的手指轉動著酒杯,眸光跟著杯中微漾的水波輕輕晃盪,像是想到什麼,嘴角翹了翹。

須臾,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男人鷹隼般的眼神盯著不遠處那桌,漫不經心道:“何褚,去敬酒。”

何褚得令,咧嘴一笑,“兄弟們,跟我去敬酒。”

——

黃氏那廂領著葉央去到一間賓客用的臥房。

兩人一路相顧無言,心情皆是複雜無比。

葉央故意落她一步,得以緩解許久未見的尷尬。

曾經的婆媳會以這種方式相見,任誰也沒有料到對方竟會來京城。

黃氏推開房門後,看向葉央,眼中藏著些惋惜又夾著道不明的情緒,想說的話在胸腔不上不下。

她本就不是一個能憋住話的人,幾經輾轉後吐出了口,“宋夫人,你家大人待你可還好?”

葉央默了一瞬,說道:“夫君對我很好,以前的事還要多謝伯父伯母和沈將軍。”

她這話並沒有責怪的意思,是真心感謝以前沈家對她的照顧。

黃氏臉上掛上笑意,聽到這話她心安了不少,便握起葉央的手,說著:“這樣也好,你和二郎註定有緣無分,你也知道他這個人性子執拗,你可不能跟著他一起犯渾,知道嗎?”

“你嫁了好人家,二郎年紀也不小了,總歸要娶媳婦的。”

葉央聽著這話,濃密的眼睫下眸光復雜,她抽回手,語氣顯得有些冷漠,“沈老夫人,我自然懂這些道理,其實今日我並不願來,以後我也不會見沈珏,”

她氣的胸口微微起伏,沈珏與她已是無關之人,她斷然不會做那般不知恥的事。

黃氏手僵在半空,尷尬的收回來,乾巴巴笑了笑,“央兒,我知曉你一直都懂事,從前委屈你了,我看你家大人也不錯,相貌堂堂”

葉央心中不耐,微微收攏眉心,打斷她的話,“沈老夫人,還請府上借一套衣服給我。”

黃氏見目的已經達到,識趣的停了嘴,轉頭對葉央的丫鬟喜兒說,“你同我去取件衣服給你家娘子。”

“是。”

葉央把門一關,整個身子放鬆下來,她閉了閉眼,想著黃氏方才說的話,心中涼了一大片。

沈珏真的會為了她做傻事嗎?

可轉念一想,沈珏如今身為朝廷一品大將,豈會為了她一介婦人做出奪人妻的事情。

她自問沒有那麼大的魅力,況且從沈珏方才的一舉一動看來,並無不妥。

葉央這樣寬慰著自己,或許黃氏只是怕她生了不該有的想法,她無力的苦笑了下,恐怕她如今才是最不願與沈家扯上關係的人。

她往前走了幾步,繞進屏風,廂房沒有點燈,但前院輝煌的燈火也一併透了進來,光線中身上汙濁的醬菜已經滴在繡鞋之上,周身瀰漫濃厚的香味。

葉央解開衣衫處的襟扣,彼時四月天,氣溫回暖,她穿的並不厚重,錦衣之下便是鵝黃色的兜衣。

幸而那是盤冷菜,不然胸圍處會燙傷一片,後果無法設想。

她提起兜衣聞了聞,有股淡淡的醬菜味,沈府必然不會提供貼身衣物,況且她也不會穿,只能回府再換。

待衣服全部褪去,她放在一旁的杌子之上。

前院金黃色火光攜著天空中冷月灑下清冷的幽光交織在一起,透過窗欞紙在女人曼妙的身軀上瀰漫開來,本就潔白無瑕的面板,如同凝霜雪魄般驚豔。

女人脖頸修長,纖細的肩背兩抹蝴蝶骨宛若玉蝶展翅。

昨夜與宋南浮生繾綣後留下的點點紅痕,如梅花落雪,在光潔的肌膚下盛開朵朵,說不盡的誘人嫵媚。

雖然廂房內沒有其他人,但在沈珏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