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京城到底多顯貴啊。”慕容曉捂著個精緻的湯婆子問陳若蘭。

說了要幫忙,陳若蘭當真不遺餘力,找了家中老太君借了車輦便大搖大擺拉到梅庭鏢局邀“元三小姐”出行。

這麼大張旗鼓,林正威五官都收不住扯著嘴角苦笑,“這會不會太招搖。”

陳若蘭的回答乾脆利落,“不招搖就不是我蘭花螳螂陳三了。”

於是,慕容曉抱著捂肚子的湯婆子坐在華貴的軟輦上,發出了由衷的感嘆。

見陳若蘭一臉得意一言不發,慕容曉輕輕問坐在一旁明顯有點侷促的林正風,“你是如何認識這麼一尊大佛的。”

這個問題明顯亦縈繞林正風心頭,抓抓頭摸摸鼻子的,總不能說陳若蘭死皮賴臉不請自來,這說法太不要臉。偏陳若蘭就是個不要臉的,“是我自己非拉上他,非要結識他這個朋友。你也很喜歡,不是麼?”

慕容曉不置可否輕“哼”一聲,“你是身邊酒肉朋友奸狡之徒太多,圖他單純好糊弄。”

“知我者莫若三小姐也。”陳若蘭毫不掩飾,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林正風被這二位整得啼笑皆非,嘴角就是再努力也沒壓住。

突然,車輦停了下來,原是與一隊騎著馬的小公子對上,看行頭與陳若蘭不相伯仲,看來互相都認識。

“今天出門沒看皇曆。”陳若蘭眉頭輕蹙語氣不悅,回頭確認慕容曉掛著面紗看不清真容便嬉皮笑臉“凜兄、霍兄……好久不見”地迎了上去。

估摸認出來人,林正風臉色有點凝重,囑咐慕容曉,“你坐好,別聲張。”也隨陳若蘭出去應酬幾句。

換了往常,慕容曉定興致十足,可此刻彷彿有柄鈍刃在小腹搗鼓,痛出來一身涼汗。忽的,輦外有人揭簾欲進,腳步虛浮滿身酒氣,“來來來,讓小爺瞧瞧到底什麼貨色讓你寶貝成這樣。”

慕容曉大驚,手中湯婆子摔了過去,幸好那沸水有段時間燙不傷人但仍將來人燙得哇哇大叫。

陳若蘭生氣地將其掀下了車,那時刻掛在臉上輕佻客氣的笑容也掛不住,顯然動了真怒,“聽不懂人話是吧,這是良家子經不得你騷擾,你想鬧去哪個衙門我都奉陪。”

知得慕容曉是舅家姑娘,林正風更是當仁不讓,“哪有你這樣當街衝撞女眷的!”

那醉酒公子捂著臉爬起來,指回去怒罵,“敢打我,紅薔樓的不是婊子還能是仙女不成?青樓出身裝什麼貴婦!還有你林正風算什麼東西,不是攀上陳三你給小爺我提鞋都不配!”

“凜沐風,把你這頭醉酒的瘋狗牽走!”陳若蘭厲聲發狠。

隔著簾子,慕容曉見著一位風姿頗佳的公子有了動靜,與陳若蘭的招搖不同,這位名凜沐風的少年低調內斂得緊,腰板挺直衣冠楚楚悠遊淡定,彷彿一切事不關己,利落下了馬,腰都不帶彎,溫聲勸道,“霍兄,你醉了,先回家吧。”

地上的霍顯聞言,當真偃旗息鼓,一邊後退卻仍挑釁,“凜兄你怕他作甚,他陳三文不成武不就,不是仗著家世哪樣能跟你比,讓他上那公子榜真真抬舉了他。”

不知哪句戳中了陳若蘭的軟肋,陳若蘭手中寶貝摺扇抓得咯吱作響。

凜沐風目送霍顯離開,抱拳抱歉不緊不慢溫文爾雅,“他醉了,若蘭你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不等陳若蘭應聲,慕容曉先一步嗚咽起來,“嗚嗚嗚嗚,是阿曉給若蘭哥哥、正風哥哥添麻煩了。”

用不著裝,慕容曉就是小女孩脆糯的聲音,嗚咽起來誰聽著都可憐,怎麼聽都是受了驚嚇。

凜沐風仿被刺了一下,沒想到車上當真是個小姑娘,態度頃刻有了變化,換了副鄰家哥哥的姿態溫柔款款,“衝撞了姑娘,多有冒昧。不知姑娘芳名,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