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謝雲川想到昭和帝和她說的話,道,“昭和帝的意思,是想讓沈墨禮做十公主的駙馬,不出意外,九公主和梁王的婚事就在西涼太子來之後。”

裴清序頷首。

謝雲川也不期待對方能給她啥反應,自顧說了下去。

“九公主不會善罷甘休的,必定會對沈青筠出手,你……”

“那是她的事,本公只負責觀戲。”裴清序語調淡然。

“你不怕她被九公主弄死?”謝雲川撐著下巴看他,好奇問道。

“你弄不死她。”裴清序說道。

言外之意,便是:你都弄不死她,那赫連柔更不可能弄死了。

“阿序,你在質疑我,還是對她太過自信。”謝雲川有些不悅道,“她不過一個閨閣女子,我可是從皇宮裡的萬千女人中殺到這個位置,獨獲昭和帝盛寵的人,我還解決不了一個她麼?”

“解決不了。”裴清序說道。

謝雲川有了幾分爭勝之心,她還沒遇到過勢均力敵的對手呢。

她半開玩笑道:“阿序你太小看我了,你若不信,那我便試試?看看我和她誰更勝一籌。”

這句話,終於讓裴清序有了反應。

他看向謝雲川,眸色極深,如深不見底的寒潭:“本公的話是耳旁風?”

“阿序生什麼氣,我又沒說要殺了她,我和她玩玩不行麼?”謝雲川委屈巴巴道。

“她不是物品。”裴清序說罷,便起了身,一眼沒再看謝雲川。

謝雲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再看向那沒有動過的茶水,端起了眼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她自嘲地笑道:“思音,你說本宮是不是很像個笑話?”

思音走進來,聽到的便是這麼一句,她心疼道:“娘娘,別這麼說,國公爺只是沒看到娘娘的好。”

“不是的,他知道,知道我待他好,所以他有恃無恐,能夠盡情傷害我,因為他知道我不會離開他。”謝雲川眼眶通紅,眼裡閃起了淚花。

“思音,你知道麼?我原以為他對我冷淡,是他性子就是這樣,但結果並不是,他待沈青筠就不一樣,因為他喜歡沈青筠,所以他對她冷不下來,狠不下心。”

思音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嘴巴張了又張,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謝雲川一杯接一杯的茶水倒著,以茶水代酒,喝得一乾二淨。

“既然裴夫人對娘娘的威脅很大,那不妨我們便將裴夫人殺了,這樣就沒有人和娘娘搶國公爺了。”思音將茶盞接過自己手中,給謝雲川倒茶。

“若是之前,我會這麼做,哪怕他會殺了我,我也會先殺了他愛的人,和她一起去死,但現在,我不會了,愛一個人的最高境界,是成全。”謝雲川說道。

“我不願意看見他難過,他難過,我會比他更難過,他開心,那我會跟著他一起開心,他好我便好,我願意就這麼看著他,守著他,幫著他。”

“娘娘,你怎麼那麼傻。”謝雲川的這段話,把思音給說哭了,她哽咽道,“國公爺不看我們娘娘,那是他的損失,我們娘娘是世間最好的女子,他等著後悔吧。”

“早就傻了,從我知道他的目標後,我就將自己放在了第二,為他進宮,成為他最有力的助手。”謝雲川回想起之前,笑了出來,“我厭惡昭和帝,也厭惡那些討好人的下賤手段,但為了阿序,我將這些都嚥了下去,學著那些低賤姿態,迎合他,討好他。”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侍寢完,我清洗了一天的身子,洗到身上發疼發痛發腫,哭到眼睛紅腫,流不出一滴眼淚,第二日,又繼續跟前一日一樣,演著戲,我早已經不是我了,謝雲川已經死在了五年前。”

這些事情,思音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