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部門根據大貨車的駛出時間,迅速鎖定了被燒車輛的資訊。極有可能,是那輛車牌號為湖r的紅色保時捷,車主登記資訊顯示為五隻羊集團公司。

李剛看著交通部門發來的訊息,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他心裡再清楚不過,這輛車正是龍城市委書記吳用兒子吳為的座駕。如果真是這輛車出了事,那這段時間本就焦頭爛額的刑警隊,壓力無疑會呈幾何倍數增長,往後怕是連一天清閒日子都沒有了。

夜幕沉沉,李剛站在被大火肆虐後的現場,四周瀰漫著焦糊味和死寂。這麼大的事,他深知自己絕不敢擅自做主,儘管此時已夜深人靜,猶豫再三,他還是撥通了楚刑天局長的電話。

楚刑天今天在會議上辭職,心裡的擔子終於落了下來,感覺如釋重負,心裡也輕鬆不少,回到家後小酌了幾杯,早早便睡下了。電話鈴聲突兀響起,響了三四遍,他終於被擾得不耐煩,睡眼惺忪地伸手摸索著手機。

看清來電顯示是李剛,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略帶慍怒地說道:“李剛,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不然明天回局裡,我非得好好收拾你這小子,大晚上的擾人清夢!”

李剛聲音急促又緊張:“楚局長,出大事了!”

楚刑天一聽,瞬間清醒了幾分,忙問道:“出什麼大事了?難不成是省裡調研隊伍裡有人出事了?”話語裡滿是擔憂,在他看來,沒什麼事比這更嚴重了。

李剛趕忙回應:“那倒不是,是在西郊的一條鄉間小路上,我們發現了一輛被嚴重燒燬的汽車。根據交通部門提供的資訊,很有可能是吳為的車。”

“吳為?哪個吳為?你把話說清楚!”楚刑天追問道。

李剛深吸一口氣:“楚局長,就是您想的那個吳為,吳書記的兒子吳為。”

聽到這話,楚刑天的手猛地一抖,手機差點沒拿穩,掉落在地。他穩了穩心神,重新握緊手機問道:“已經確認死者資訊了嗎?”

李剛如實回答:“並沒有,兩具屍體被嚴重碳化,根本無法辨認身份,只能做dna比對。”

楚刑天思索片刻後說:“既然還無法確認屍體身份,那就有可能不是。”

“根據交通部門的協助,我們查到當時攝像頭的錄影,顯示車裡的人正是吳為,副駕上是一個年輕女子,暫時還不知道身份!”李剛繼續彙報案情。

“你都說了,車輛嚴重損毀,可能你的推斷不準確,我這就聯絡一下吳為,看看是不是你搞錯了。”

楚刑天的手指微微顫抖,他迅速翻出吳為的手機號,毫不猶豫地撥了過去。電話那頭,單調的提示音一次次響起:“您撥打的使用者暫時無法接通。”他不甘心,一遍又一遍地重撥,可回應他的始終是同樣冰冷的提示。

握著手機的手無力地垂落,楚刑天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上心頭,整個人都彷彿置身冰窖。他在心底悲嘆,自己不過是想平安無事地隱退,安穩度過職業生涯的最後階段,怎麼就這麼難?老天為何如此捉弄,偏偏在這個時候,吳為卻遭遇了不測。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攤上這種事……”楚刑天喃喃自語,滿心的無奈與絕望,彷彿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

楚刑天起身,站在黑暗中,內心天人交戰。猶豫良久,他終於還是按下了吳用書記的號碼。

吳用哪怕是在夜晚休息時間,手機也從不調靜音、不關機。就在鈴聲即將停止的那一刻,他接起了電話。他心裡清楚,楚刑天這麼晚來電,必定是有大事發生。

“老楚啊,出什麼事了嗎?”吳用的聲音低沉而沉穩,帶著幾分深夜被喚醒的喑啞。

楚刑天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問道:“吳書記,吳為在家嗎?”

吳用聞言,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