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生怕弄破了書頁,一絲笑意就灣在眼角。

啪嗒。

聲音很輕微,欒汨羅太過專注了,嚇了一跳,抬頭看去,卻是秦思思調和胭脂時,把牙梳碰掉了地上,她才回過神來,粉腮微紅,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卻讓秦思思在那裡為她忙活,道理上邊是在說不過去。

人呢?

欒汨羅忽然想起這屋子裡邊原來還有好幾個伶伶俐俐的丫頭,是衛離特別找來幫忙的,她只顧著翻看那些書,連那些丫頭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秦思思撿起牙梳,笑道:“傻丫頭,今天你出嫁了,怎麼跟沒事兒人兒似的,那些書已經是你的寶貝了,以後日子長著呢,有多少看不完的?過來,過來,該上妝了。”

欒汨羅微微垂下眼光:“師父,怎麼好意思勞動您老人家,而且也沒有這個道理,您去前邊休息吧,有那幾個丫頭幫忙就好了。”

秦思思笑道:“哦,阿羅,還叫師父呢,是不是該改口了,你知道我性子急,在那邊等會等得火上房,而且那幾個毛丫頭懂得什麼,我自己的媳婦,我要自己來打扮。”

兩抹暈紅,桃花一樣在欒汨羅的腮上綻放,她聲音很低:“師父,你要不放心那幾個丫頭,我自己來吧。”她說著走過去,秦思思一把將她按坐下來,就要開啟欒汨羅的頭髮給她梳頭,欒汨羅哪裡肯,掙了幾掙,還是掙不過秦思思。

秦思思道:“汨羅,你自小跟著我,雖然是我訂下的媳婦,可是我心裡可把你當成女兒一樣,今天我是又娶媳婦,又嫁女兒,我們從前是一家人,以後更是一家人,你彆扭什麼?”

聽到秦思思如此說,欒汨羅倒是釋然起來,原先的羞澀也蕩然無存,想起幼年間,自己奔波流浪,亡命天涯,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如果沒有遇到秦思思,恐怕自己早就變成路邊的餓殍,豺狼野狗的美餐了。

秦思思帶大了她,傳授她武功和醫術,真的像疼女兒那樣心疼自己,別看秦思思脾氣暴烈,對秦謙和列雲楓常常會斥罵責打,可是對自己,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從小到大,吃的穿的都偏著她,別說捱打,秦思思連罵都沒有罵過自己,秦謙小時候還和她玩笑著說,她才是孃的親生女兒,自己是外邊撿來的。

等到長大一些,秦思思還把自己許給秦謙,希望一家人長長久久,團團圓圓,其實在開始的時候,欒汨羅答應這門婚事,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秦思思,她那個時候,年紀尚小,哪裡懂得情仇恨愛,只是很單純地不願意和秦思思分開,而且秦謙和她從小玩到她,她也不願意和秦謙分開。

秦思思輕輕地拍了一下欒汨羅,有些得意地笑道:“怎麼樣,師父我的眼光沒有錯吧?秦謙這個小兔崽子,平時正八經兒地,還真看不出來也知道哄人,我都不知道這小子什麼時候為你準備下怎麼多東西。”

欒汨羅微微一笑,又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從而以後,師父變成了婆婆,她低頭不語,心裡的感覺有欣喜有甜蜜。

秦思思一邊給欒汨羅梳著頭,一邊笑道:“高興了就笑出來,本來就是應該高興,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女人啊,嫁的人有沒有權勢、地位、容貌,都不是特別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他永遠把你放在心上,等到你鳩皮鶴髮的時候,看著你,還像看一個花容月貌的小姑娘,這才是女人最大的幸福。”

她說著話,自己先笑了起來,一直以來的擔心,也慢慢散去,如果秦謙不是真的把欒汨羅放在心上,絕對不會悄悄地籌備這些東西,這每一件物品,都是精心挑選,有好多都是特意訂做,不但讓欒汨羅感到意外和驚喜,秦思思更加心花怒放。

易得無價寶,難覓有情郎。

欒汨羅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想到這句話,然後看著菱花鏡子裡邊的自己,明眸如水,玉腮似霞,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