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一路檢視下來,發現大大小小的海龜數不勝數,小的海龜不足巴掌大,最大的海龜餘培和孟堅兩人直立相疊恐怕都摸不到它背部的花紋。

餘培和孟堅還發現,水母只敢在距離海龜兩米之外的高處活動。

他們很快知道為什麼了。

有一隻水母感應到餘培和孟堅的位置,實在忍受不住飢餓地驅使,俯衝下來掠食。

一隻闔目養神的海龜倏然伸頭,下一秒,碩大的水母猶如涼粉一般,被海龜吸溜一下吞進嘴裡。

“難怪邱慧沒有受到水母刺絲的攻擊,”孟堅慨然道:“原來下方有它們的天敵。”

餘培點頭,否則以邱慧滿頭滿臉都是血暈倒在那任人欺凌的模樣,水母早就像對待方麗珍那樣用刺絲纏繞之後大快朵頤了。

海龜們看起來隨處可見,分佈零散,實際上體型略顯龐大的海龜都聚集在一定範圍之內。

餘培和孟堅很快發現這一規律,並循著這一規律找到一具高腐屍體。

孟堅掩住口鼻拽著餘培迅速後退,“真是服了,那麼臭的腐屍這群海龜也能待得下去,它們是沒有嗅覺嗎?”

餘培眼睛盯著某處,哼笑:“它們是沒有嗅覺嗎?它們是不能離開。”

“什麼?”

“你沒看見?”

“看見什麼?”

“屍體旁邊有一個祭臺。”

“祭臺?”孟堅看向腐屍的方向,露出沉思之色。

那是一個外表質樸的石臺,上面除了幾條龜裂的條紋別無他物。

孟堅摸著下巴露出沉思之色:“也沒有什麼標誌性的東西,你確定是祭臺?”

餘培嗯了聲:“以前我家旁邊有一個土地廟,祭臺和這個很像。”

“所以這裡有個土地神?”

餘培搖頭:“祭臺相似不代表祭祀的神明一樣,這裡是河底,要祭祀也是祭祀河神。”

“可剛才邱慧和方麗珍兩姐妹說了,這裡沒有河伯。”孟堅疑惑。

餘培沉眉想了想:“她們未必瞭解河底的真實情況,倒是元姬,似乎對這水下的情況很瞭解,除此之外……”

“怎麼?”

“還有邱慧和方麗珍提到的程程,如果從元姬的嘴裡撬不出有用的資訊,想來這個程程應該也能為我們提供想要的答案。”

孟堅對餘培的想法並不樂觀:“我們還是先想一想怎麼從這個鬼地方出去吧。”

餘培將目光投向腐屍的方向:“恐怕不容易,否則這位前輩也不會留在這心甘情願爛成這樣。”

孟堅忍不住笑了聲:“這倒是。”

餘培走向腐屍,半道兒被孟堅一把拉住:“怎麼的?你嗅覺也失靈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是……”孟堅欻欻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來兩條布,上前將其中一條布纏住餘培的口鼻,“沒失靈也敢往上衝,你可真勇。”

餘培有點不自在。

布條上帶著濃濃的屬於孟堅的味道,隨著餘培每一次呼吸,都毫無保留地鑽入肺腑之中。

孟堅挑眉:“怎麼了?小媳婦兒似的。”

餘培撇了撇嘴:“你家小媳婦兒一米八?”

孟堅意義不明地笑了笑,跟著餘培上前檢查屍體。

檢查屍體勢必要用手接觸屍體,孟堅又要扯自己的衣服做手套,被餘培制止了。

他還不知道孟堅在找藉口耍流氓!?

“用這個。”餘培說著,脫下喜服的外袍,只剩下裡面略有些髒汙的白襯衫。

將面目全非的屍體上上下下翻找了一遍,除了確定這個幾乎爛得只剩骨頭架子的腐屍是個男性,只在側兜裡找到一張學生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