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晨轉過身來走到阿南身邊,俯身用手從阿南的身上拂過,那些猙獰的傷口漸漸癒合,傷口附近的面板下面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淤青,看上去像是隻受了些外傷。

待所有傷口都癒合之後,阿南緩緩睜開了眼睛,但在看到洛陽晨的一瞬間,整個人猛地一驚,蜷縮了起來,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我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願不願意留在風月城裡做洛江南的影子?”洛陽晨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阿南,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阿南掙扎著抬起半個頭來,看向了洛陽晨的眼睛,企圖在裡面找到些什麼,可無論她怎麼看都沒有一點父親該有的關愛,她終於放棄了找下去的念頭,腦袋低了下來,枕在冰涼的地面上,用悄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不願意。”

洛陽晨抬起頭來,沒有一點猶豫地邁步跨過了地上的阿南,推開了偏殿的大門,只留下了一段冰冷的言語。

“新年之前,你要嫁出去。若是沒人娶你,我就殺了你,為秋兒殉葬。”

偏殿的大門重重地關上,屋子裡的火苗隨之一顫,而後這偏殿裡再次陷入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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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的阿南也一動不動,唯有眼角淌下了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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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的偏殿裡沒有數不清的紅燭,只有清冷的幾顆夜明珠散發著幽幽的光,大門之內竟是一座巨大的池子,池子裡的水並不深,只是剛剛沒過腳踝,池底是一面潔白的玉石,玉石上刻畫著深奧的符號,在池水中央有一個石臺,剛剛好夠躺下一個人。

先一步進來的冉大夫徑直走向了石臺,可那水面卻依舊如鏡面一般光滑,沒有泛起半點的漣漪,他走到石臺前回過身來,對站在門口久久駐足的小江說道:“二小姐,躺下吧。”

小江捏了捏衣袖,跟前清澈的池水散發著令她無比熟悉的藥香氣,透過鼻子不斷地刺激著她的腦子,和眼前這熟悉的場景一起把她的思緒從外面的花花世界裡拉了出來,自她出城後發生的事情竟然如夢境一般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她本能地想要努力地回想起什麼,可隱隱傳來的頭痛卻不得不讓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二小姐?”看到小江遲遲不動,冉大夫再次出聲催促起來。

小江抬了抬頭,邁步走進了池子裡,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冰涼池水中的寒意順著她的腳底板鑽進了她的身子裡,讓本就怕冷的她打了個寒顫。

在冉大夫的注視下她躺到了中間那塊她無比熟悉的石臺上,整夜奔走的疲憊如潮水一般湧來,沒過多久她就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旁的冉大夫抓起了小江的一隻手,靈氣順著小江的手腕流了進去,小江身上的經絡從手腕向內逐漸發出了藍色的熒光,這光芒透體而出,在不算亮的偏殿裡像是燃燒起了一團藍色的火。

突然,那些藍色的經絡從小江心口的位置開始變紅,轉眼間就瀰漫到了全身。

冉大夫發出一聲驚歎,整個人竟化成了一團水流從衣服裡逃脫了出來,像是一條魚一樣圍著小江在空中游蕩,隨著他遊得越來越快,沙啞的聲音也在偏殿中響了起來,這聲音分不清是喜還是悲,既像是呱呱墜地的嬰兒在哭泣,又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在哀嚎。

水流化作的游魚高高躍起,筆直地砸向了小江的胸膛,游魚登時化作了無數水珠散落四方,但很快就在一旁重新匯聚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而這人的掌心裡竟然多了一隻半個巴掌大的火紅蝴蝶,再看石臺上的小江,身上的紅光已經盡數散去,一動不動地躺在石臺上。

火紅的蝴蝶在水流化成的手掌裡緩緩地張開了翅膀,耀眼的光芒像是一輪小太陽在偏殿中升起,而這蝴蝶則像剛剛出生的羊羔學著站起來一樣揮舞著翅膀嘗試著飛行,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