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神色,再放下時已恢復如常,“我很少與他人產生深刻的羈絆,所以想聽聽別人的故事,沒準會成為作品的靈感。”

南辰點點頭,“作為交換,你先講青的故事。”

司空雲覺得她別有用心,甚至懷疑她是否藏著什麼監聽裝置。

“那可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小向日葵不急著回家麼。”

南辰搖搖頭,平靜的凝視著他。

“我不能露出真正的表情,不能說出真心的話,我將真實的自己埋葬了。對於我而言,學校就是一個熔爐。我是最底層的存在,這和成績優劣無關。

‘他即使成績再好能怎麼樣,還不是個廢物。’

‘你看他努力用功的樣子,好像個傻瓜啊。’

‘老師也很討厭他這種人的,他的笑好惡心。’

我經常聽到這樣的議論,每一句都像針一樣刺進我的耳朵,可我卻要裝作根本聽不見。我端著偽裝的笑容在他們面前經過,假裝自信滿滿,明天很美好。

他們在我身上尋找著卑微的優越感。因為無論怎麼差勁,總要有一個叫琥珀川的傢伙比他們更差,更不值得活在這世上。我沒有嘲笑過任何人,雖然我經常在心裡這麼做。可每次當我取得好成績時,老師總會這樣說,‘琥珀川這次又拿了全班第一,但不能因此驕傲,因為自己成績優秀而嘲笑成績差的同學是不對的。’

我就是那個靶子,讓其他所有人更團結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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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生態平衡。而我不幸成為了承受者。或許是我的內心已不堪重負,某一天青出現了。就是我畫裡的模樣。”

雨雪依舊敲打著玻璃,冷清的咖啡館隨著司空雲話的告一段落,陷入岑寂。

“多重人格?”南辰說。

司空雲輕輕搖頭,“沒那麼玄乎。只是一個幻覺。我知道這一點。他並沒有取代我而存在,而是我的一個分身。”頓了下,“小向日葵,現在該你了。”

“司空雲是他同母異父的哥哥。是他母親背叛這段婚姻的產物。註定是一個不光彩和被唾棄的角色。”南辰望向窗外,沒有察覺出對面人眼底變幻的神色,“可他卻是一個好哥哥。一個善良溫柔的人。”

司空雲點起一根菸,也望向窗外,讓黯沉的天色映入眸底。以此來掩飾那不可控的冷殘與恨意。

“究竟要有多麼強大的內心,和多濃烈的愛意,才能讓一個年幼的孩子,在吞下弟弟的剩飯後,還能那樣呵護他。”

南辰輕軟的話語,如利刃般插進司空雲的心臟。

他想這樣做麼!不,他每一刻都想弄死司空言。多少次他都在他背後,高高舉起石頭,想砸碎他的腦袋,可最後還是丟開了。他總要活下去。

“他很依賴他的哥哥,現在也是。司空雲曾和他說過,在摩天輪升到最高時許下心願就能實現,他一直都相信,如今還戴著一枚摩天輪形狀的尾戒。”

“在他家裡,有一扇藍色門的房間,裡面收藏著他們小時候玩過的玩具。”

“可他們那時終究年少,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十六歲那年,司空雲替他進了勞教所,從此那份愛便不在了。”

司空雲端起面前冷掉的咖啡一飲而盡。

後來他過得更慘,他知道麼!在這裡惺惺作態有什麼用。以至於他現在……每每想起這個,司空雲就覺得萬箭穿心。

“小向日葵,我要走了,謝謝你的故事。”

他站起身,結了賬,頭也不回的走出咖啡館。

南辰有些詫異,望著琥珀川急匆匆的鑽進車內,消失在交錯的雨幕中。總覺得他的神色有些狼狽。

不過她並沒想太多,看來琥珀川也完全不曉得司空雲這個人。還以為他能知道點什麼。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