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睡著了,只是好像睡得並不好。

穿著睡裙的獸人族少女睡夢中蹙著眉心,卸下平日遮掩的裝飾後,兩隻小巧的貓耳時不時地顫動一下,看起來睡得不怎麼踏實,口中還時不時地傳出些呢喃的聲音。

繆聽清楚了,那是在喊她。

抿了抿嘴,她壓下了那想要過去薅兩下的心思。她抬手在身前憑空構建了個術式,魔法微亮的光華落在了愛麗絲的身上,片刻後,對方的呼吸也變得稍微均勻了起來。

這時,她才緩緩上前,坐在了床沿邊上,用手指抹平了愛麗絲眉間的那道紋路。

彎腰的時候,她瞅見了對方枕邊放著兩封已經拆開了火漆的信封,落款的姓氏是亞倫威爾。

亞倫威爾......

在見到這個姓氏的時候,繆的目光微微愣了一下,手動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個姓氏,她是有印象的,似乎是愛麗絲原本的姓氏,只是後來因為某些原因便棄用了,現在這個姓氏的再度出現,那落款的字跡顯然也不是愛麗絲的。

繆斗篷下的目光變得略微深沉了些許。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兩封信可能是愛麗絲原本家族的人寄來的,從那火漆的顏色看來,兩次信件相差的時間並不會很久遠,很可能正是這段時間。

而那被塞得鼓鼓的兩信封就能夠看出另一頭的關心已經是溢位了,反正她是不會跟沒有什麼感情的人說那麼多話。

雖然有些好奇,但謬並沒有嘗試著開啟信封看,這種行為不僅是對愛麗絲的不尊重,也是對她人格的挑釁,她也不會允許自己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

其實,在看到這兩封信之前,她也有挺多話想對愛麗絲說的,但場合並不適合,所以也沒什麼能說的。這場單方面的告別對愛麗絲可能有些不公平,她一聲不響地離開顯然也不禮貌,正愁著該怎麼辦呢,可在見到這兩封信之後她便恍然了。

繆緩緩起身,從一旁的桌子上取了根筆和兩張白紙,開始寫寫畫畫起來,片刻後,她將兩張寫滿了字跡的紙整齊地摺好,將其中的一份放在了愛麗絲房間的床頭櫃上,用魔晶夜燈壓住了信紙的一角。

隨後,她又託著下巴趴在床沿旁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確認對方睡眠質量不錯之後,帶著些許的猶豫轉身出了房間。

她不久後就要離開了,卻不想愛麗絲跟著。

這並不是她嫌棄對方,只是此番旅途過於兇險,她不想愛麗絲跟著她一起冒著威脅到生命的風險,所以還是決定讓她留下來,有丹和琪雅護著她,比跟著她安全多了。

再說,愛麗絲同親姐姐一般陪著她長大,她又怎麼會嫌棄對方呢?

輕輕地帶上門。

出了門後,繆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拐到了屋子的另一間房間去,這裡還有她要見的另一個人。

她走到那扇門前,這門也是虛掩著,但和愛麗絲的目的不同,她知道間房間的主人這麼做只是因為懶而已。

如果說,要挑一個比她還喜歡摸魚偷懶的人的話,那非埃米莫屬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埃米整天都在睡覺,但那丫頭醒著的時候卻一直是一副精神不足的樣子。

她曾一度以為是埃米病了,可請了幾個醫生甚至是託萊伊貝多請來了宮廷的醫師,可診斷的結果都很正常,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能怎麼辦,只能讓她睡唄。

果然,在繆輕聲地推門進去後,埃米還在呼呼熟睡著,她的睡相還是那麼差,抱著一個比她還高的大抱枕,被子卻已經不翼而飛了。

繆走上前,果然在另一邊的床下發現了那不翼而飛的被子,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將被子攤開,好好地蓋在了埃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