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的咄咄逼人,甚至可以說是厭惡,打眼盯著沈淮的臉看了有那麼兩三秒鐘,才慢騰騰的說道:

“集中資源,發展沿淮海灣區域的火電、煤炭、港口、運輸業務,推動淮煤東出的計劃實施,是宋總及部委為集團發展決定下來的發展戰略,這也是集團的陣腳;所以將冀河港輸煤碼頭等一些不重要、重疊、分散資源的專案砍掉,也是集團的陣腳;海豐與長青是集團多年來的合作伙伴,有機會加強彼此間的合作,合理調整三方面的業務,進行資源整合,彼此促進發展,也是集團的陣腳;即使金石融信有北進淮海灣的意圖,在根子上,我們發展好我們自己的,提高自己的競爭力,即使國企之間也可以展開競爭,這也是集團的陣腳——我這麼說,是不是還算明確?”

葉選峰一連說了四個排比句,回答沈淮的陣腳之問,氣勢也端是十足,也沒有說有半點掩飾的意思,話裡話外都透著對沈淮的不滿。

飯桌上的火藥味陡然就濃烈起來,宋炳生也臉色陰沉,盯著沈淮的臉看,說道:“淮能怎麼發展,業務怎麼調整,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可以說;指手劃腳就沒有必要。”

謝芷聽到姑夫這麼說,也有些意外:葉選峰只恨不能消除沈淮及小姑在淮能的影響力,針芒相對的說幾句重話,倒能理解,但姑夫實在沒有必要再接一句這麼重的話。

難怪說,姑夫希望將沈淮氣得負氣而走?

謝芷轉頭看沈淮,見他抿起嘴不說話,心裡有著莫名的滋味:她知道沈淮剛才說的話,是對的,大家的目光也確實應該放得更長遠一些。

如果宋系還是一個沒有密不可分的整體,那就應該照沈淮的建議去,然而這已經是不可能了:鴻奇他爸明顯已經是對成文光及沈淮有豈憚之心了,而且謝家的利益、葉選峰、劉建國等人的利益,似乎也都走到梅鋼的對立面,破鏡怎麼可能重圓?

謝芷心想沈淮給這麼訓斥,她理應幸災樂禍的,細想想卻滿不是滋味,也只是坐在一旁不吭聲。

宋鴻義今天也沒有這麼說話,與劉建國但聽到葉選峰跟四叔教訓沈淮的話,心裡直覺解恨,眼睛就直往沈淮臉上的溜,想看他的難堪,心裡也巴不得他氣得摔了凳子走掉。

成怡在桌下,伸手去抓沈淮的手。

她只知道沈淮與他父親父子不和,但也沒有想到會對立到這種程度,沒想到沈淮跟葉選峰、跟謝海誠他們有利益衝突時,他父親會如此堅定的站在另一邊。

退一萬步說,淮能集團能有今天的發展,沈淮與他小姑宋文慧注入心血最多,功勞也最大,包括淮煤東出的概念,也是沈淮最先提出並實施的,葉選峰他們只是摘桃子的,沈淮現在就淮能集團未來的發展多說兩句話,誰也不應該往他頭上扣“指手劃腳”這頂帽子——這話偏偏就是從他父親宋炳生的嘴裡說出來,成怡也覺得甚是意外,也難怪乎沈淮這些年從來都不登這個家門。

成怡不好說什麼,但就擔心沈淮心裡不好受。

沈淮將成怡柔嫩的小手反握在手心,眼睛凌厲的看向神色各異的諸人,說道:“我今天話是有些多,葉總的陣腳四論,也叫我眼界大開。謝總在飯前不是問田書記找我談了什麼話嗎?這本來是不該這麼早就讓你們知道的事情,但我想著我們應該是一家人,不管你們怎麼說我指手劃腳,我也是不能看著你們往坑裡跳……”

沈淮的話已經不掩飾彼此間的生分,謝海誠只當他氣糊塗了,但聽沈淮說有些事是他有資格知道而他們沒資格知道,心頭也是惱怒,心想這小赤佬還真是狂妄,眼睛瞅著他,看他怎麼往下說。

“……田書記很明確的告訴我,王源總理明年主持國務院工作之後,國企改制就會進入最高潮,”沈淮不急不躁的繼續說道,“到時候,電力部等部委撤併是一方面,各部委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