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記酒樓的老總徐建中,好像是徐副縣長的兒子吧,”沈淮看向徐福林,“對了,徐副縣長,你看這事怎麼處理?”

在座沒有人不知道徐建中是徐福林的兒子,但都不提,沈淮直接把這層窗戶紙捅開來,還能叫徐福林什麼?

徐福林黑著臉,道:“法律法規怎麼規定的,那怎麼來,不能因為徐建中是我兒子,區別對待。”

沈淮朝葛永秋攤攤手,好像這事跟他沒關係似的。

葛永秋別過臉,他也煩沈淮這張臉,目無表情的直接結論:“既然有現成的規定,那照規定來,沒有什麼好的,法制辦記得把相關規定補會議紀要裡面……”

第五百一十七章 脾氣

“為什麼他說拆就拆;他媽到底是什麼人”

徐記酒樓後院附樓的辦公室裡;傳出給人磨刀石一般感覺的沙啞咆哮聲;那咆哮聲裡蘊藏的憤怒;幾乎是要將屋頂掀翻掉。

幾名工作人員站在辦公室外;膽顫心驚。

都知道徐總年紀輕;脾氣大;一個不好;說不定就拿起玻璃杯就砸得誰頭破血流;但是徐建中在他老子面前這麼大聲咆哮;酒店的工作人員還是第一次聽見。

陳燕背靠門而站;看著徐建中兩眼赤紅;彷彿籠子裡的困獸;頗能理解他為什麼會在徐福林面前發作。

在別人眼裡;二十八歲的徐建中賺下數百萬身家;即使說有他老子的因素;但跟他敢做敢闖、出手大方、有經營頭腦有很大關係。

這兩年的成功;也叫徐建中在霞浦縣名聲鵲起;叫他父子二人在霞浦縣有“大小徐”之稱;這給他帶來極大虛榮的同時;也帶給他極大的滿足。

如今;他一磚一瓦看著砌起來、灌注他多年心血的徐記酒樓;就要作為違章建築給拆除;所得的賠償不過是兩套總價值七八萬的安置房;這叫徐建中怎麼能控制心裡的憤怒不發作?

陳燕默然的看著坐在辦公桌後的徐福林;她原以為徐福林會在縣政府常務會議上抗爭一下;沒想到他會轉過頭來做他兒子的工作。

“為什麼;他就是天生老子;一句話都得罪不得?”徐建中憤恨的質問;四月初那次相見;他在言語上是有不周;但是他沒有想到沈淮下手會這麼狠;為他一次無意的言語得罪;就要將徐記酒樓當成違章建築拆掉;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暴躁的有著抑不住砸出去的衝動

“你有沒有鬧夠?”徐福林陰著臉;盯著建中拿起茶杯的手;壓著嗓子喝問;“你當你是地頭蛇;人家就不敢壓你?現在擺在我面前;就兩條選擇;一是徐記酒樓保不住;一是徐記酒樓跟副縣長位子同時都保不住;你要我選擇哪個?你有臉跟我發什麼脾氣?”

在縣政府常務會議上;徐福林不能吭聲;但不意味著他在家裡也要給人翻了天;眼睛銳利的盯著兒子徐建中的手;看著他敢把杯子摔出去。

“縣處級幹部的任命權在市委;在市委組織部——爸;你都說新來的市委書記跟市委組織部長跟沈淮不是一夥的;為什麼還要這麼怕那雜碎?”徐建中不敢將手裡的杯子放洩的摔出去;但心裡依舊不甘。

“你以為霞浦的天就是全天下的天?你以為你老子小小的副縣長;就抵得上國家主席?”徐福林手撐著額頭;苦口婆心的勸告;他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再節外開枝什麼了。

他原以為新浦鋼廠這麼大規模的專案;怎麼也要籌備一年半載的時間;才有可能見到眉目;誰能想到沈淮的動作會這麼迅速;好幾個投資幾千萬甚至上億的配套工程;這一兩月之間都要集中上馬。

不要說投資四十億的新浦鋼廠、投資十二億的新浦電廠等超大型專案;就是這樣幾千萬、上億的配套工程;隨便拿一個出來作為籌碼;將他這個沒有什麼根基的副縣長擠走;都沒有一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