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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在龍椅上，本是閉著眼睛養神，聽到趙雍的聲音才睜開雙眼。

皇帝的眼珠很緩慢地轉動：&ldo;你來了。&rdo;

趙雍恭順道：&ldo;是，父皇……不知父皇有何事緊急召兒臣進宮?&rdo;

皇帝說道：&ldo;是有一件急事兒。&rdo;

趙雍靜靜地看著皇帝，像是預感到什麼似的，他沒有急著追問。

皇帝的目光跟趙雍對上：&ldo;是關乎，你的母妃的。&rdo;

&ldo;母妃，&rdo;趙雍下意識地咬了咬唇，&ldo;不知……母妃如何?&rdo;

皇帝長嘆了聲：&ldo;她做了什麼，難道你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嗎?&rdo;

趙雍已經跪了下去：&ldo;父皇，母妃到底怎麼了?&rdo;

皇帝垂眸：&ldo;她……害了世子的孩子，還想謀害世子。&rdo;

趙雍的眸子陡然瞪大。

然後他失聲道：&ldo;不，這不可能!&rdo;

皇帝說道：&ldo;沒什麼不可能的，再說，她自己已經招認了。&rdo;

趙雍有些窒息。

突然間，他想起康王跪在養心殿的那天晚上，他也是急匆匆進宮。遇到平妃。

當時康王給赦免，趙琝扶著他遠去，平妃望著那父子兩人的背影，眼神裡透出了一絲冷峭。

那會兒她淡淡說：&ldo;早知今日，何必當初。&rdo;

趙雍聽的清楚，那時候就覺著有點不對。

一念至此，趙雍的眼中不禁有淚湧了上來：&ldo;父皇!&rdo;

皇帝仔細看著太子的反應：&ldo;你當真絲毫也不知情?&rdo;

趙雍已經磕頭下去，含淚顫聲道：&ldo;父皇，母妃……母妃……兒臣還是不信母妃會做這些事!&rdo;

皇帝沉默不語。

趙雍跪著往前爬了一段，仰頭看著皇帝，眼中的淚已經湧了出來：&ldo;父皇，兒臣請求您再派人詳查……&rdo;

&ldo;是裴宣查的，&rdo;皇帝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ldo;裴宣做事你總該相信吧。他不是還替你探出了玉笙寒的下落嗎?&rdo;

趙雍聽到最後一句，眼中不由流露出愕然的神色。

皇帝道：&ldo;你總該知道，當初康王還在的時候，裴宣便為他效力，但是康王倒臺，為什麼朕沒有追究裴宣的意思?這是因為他最終還是為朕效力的，他只有一個主子!同時，就算你如今是太子了，裴宣的主子，還只是朕!你做什麼，朕都會知道。&rdo;

趙雍雙眼一閉，眼中的淚簌簌落下，他艱難地嚥下了一口唾沫：&ldo;父皇……是懷疑兒臣，或者厭惡兒臣了嗎?&rdo;

皇帝說道：&ldo;你私下放了玉笙寒，朕並沒有怪你，只是你不該跟她藕斷絲連的。&rdo;

趙雍自覺身上的力氣好像也在慢慢散盡，他緩緩地垂頭，無法出聲。

自從那一夜在靜王府內，玉笙寒離開，靜王就覺著身上時有不好。

但是緊接著康王離京，給冊立了太子後，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跟皇位一步之遙，趙雍自覺身上的那一點兒不適也都隨之消散了。

但是直到現在，突然間又覺著一股森涼，從心底泛了起來，然後迅速地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