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關問了半天,也沒能從女兒嘴裡掏出多少有用的資訊來。

孩子到底還小,不管秦關怎麼試探,她的話始終模稜兩可。

“我好像看到了小智叔叔,真的!不過,我沒有看到他的臉,我覺得應該是吧,不過我也不知道哎,我真希望是小智叔叔啊,很久沒見到他了,我都想他了,”

“我有叫媽媽看啊,媽媽在選菜,她沒看,只有我看到了,馮奶奶也沒看,她跟媽媽一樣在選菜呢,好像不是小智叔叔吧,因為我叫他他都沒有理我,也沒有回頭,”

“他沒有跟我們一起吃飯,沒有,我也沒看到他過來跟馮奶奶和媽媽說話,馮奶奶和媽媽都說我認錯人了,說那不是小智叔叔,我說是小智叔叔,她們說真的不是,我一看真的不是哎,媽媽說我最近胡蘿蔔吃得太少了,眼睛都不明亮了呢……”

這孩子前言不搭後語,夾雜不清。

她說不清自己究竟有沒有見到那個人,甚至都說不清那所謂的疑似物件的長相身材,穿什麼衣服,背什麼包。

她畢竟才三歲多。

秦關問得急了,她也急了,噘嘴搖頭,小臉上滿是委屈和不解:“我不記得了啊,爸爸,你為什麼老是問這個啊?”

秦關得不到他想要的回答。

那麼重要的問題,寄希望於一個三歲的孩子,太不現實。

他只能放棄,抬眼見站在玻璃窗外的警員已經放下手機,但目光仍一遍遍地回頭掃視自己,完全一副盯死犯人的模樣,一肚子的氣惱便越發堵在了喉嚨處。

秦關咕咚喝了一口牛奶,生生把這團氣惱吞到肚子裡————他如今被當作嫌疑犯,24小時被盯死,這嚴重限制了他的自由和行動。

不行,不能再這樣了,他急需要一個確鑿的答案。

心頭的那個疑問越是得不到求證,疑問背後的那團陰影就越大。

大得讓他心裡發慌。

因為,如果那個小智在這段時間內真的曾經偷偷回來過,整個事情就完全不是他此前所推測的了。

如果小智回來過,那天,徐如意接到戚敏電話中途就離開的那天,小智也在?

前幾天晚上,徐如意摔傷住院的時候,小智也在?

這個猜想讓他心頭髮慌,他現在還沒完全看透,但,有一點已經可以肯定,徐如意在醞釀一個很大的陰謀。

而且,很早就開始了。

徐如意一定是早就知道他和戚敏的事。

甚至,遠比他以為的知道得更多。

他出差回來時,停放在機場的汽車玻璃窗插著的那張卡片“我知道你幹了什麼”,應該就是徐如意放的了。

她在嚇唬他,警告他。

警告他什麼?

秦關喝著冰涼的牛奶,在腦中飛速梳理——徐如意總不能也去過他的出差地吧?

不,這不可能,他每天都有和她影片電話。

跟蹤沒有,那麼,所有的事都是從他出差回來之後佈局的?

她在他的車窗放卡片嚇唬他——她嚇唬他什麼?戚敏的事?

如果沒有跟蹤,她又如何知道戚敏假死的事?

但如果她所說的,就是指戚敏假死,似乎也說不通,因為徐如意沒有後續了,她好像啥也沒做——他回家之後,送到門口的那個漢柯牌行李箱,是曾德美讓人送去的啊,曾德美是要敲詐他,也就是說,那是戚敏乾的,不是徐如意乾的。

戚敏以此敲詐他30萬,在公園那晚,他差點抓到曾德美的時候,戚敏還玩了一出聲東擊西——她讓人把他家的門窗給砸壞了。

這也不是徐如意做的。

汽車鑰匙。

秦關想來想去,目前唯一可以認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