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在出事前幾天剛好突然不亮了,

事後,警察們發現,好像是被人用石頭砸壞的……”

“嘶……”這樣的作案手法,讓李牧然瞬間想到了一個人,

“我覺得,路燈應該是被人用彈弓破壞的。”

薛老師並沒有接李牧然的話,目光忽然有些迷離地緩慢說道:

“事後,大家才想起,徐科長出事的那一天是6月7號……正是全國高考的第一天……”

薛老師的話讓李牧然和劉奕帆都是一怔。

這……可能是巧合,但更像是有人刻意安排。

徐科長特殊的身份,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出事,更像是某一種儀式,某一種獻祭!

在與劉奕帆進行了一個眼神交流後,李牧然目光定定地看著薛老師,問到:

“薛老師,對這個想害死徐科長的人,不知道您心目中有沒有什麼嫌疑人選?”

面對李牧然咄咄逼人的目光,薛老師挪開了自己的目光。

他端起已經到底的綠茶喝了一口,望著李牧然他們的背後的布簾,

悠悠的說道:“對於偵查辦案,你們警察是專業的,何必問我?”

李牧然暗暗嘆了口氣,透過今天跟薛老師的一系列交談,他對薛老師的認知也在不斷變化。

剛開始,李牧然眼中的薛老師只是一個敬責本分的好老師。

是一個被人打壓、憋屈的老實人,是值得尊敬和同情的。

但在他女兒發生重大疾病而他又無力拯救的時候,他的某些信念發生了崩塌。

在羅宗華偷偷給他送了10萬塊錢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之後,他內心的情感天平已經不自覺地傾向了羅宗華這一邊。

雖然他可能也隱約知道徐科長之死是羅宗華一手造成的,甚至老校長之死也是羅宗華一手策劃。

但在他的潛意識裡,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證實,他都不想承認。

而當他在羅宗華老家得知羅宗華已經被那股勢力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內心一定又多了更多對羅宗華的同情和祝福。

他對惡勢力的憎惡和對羅宗華處境的擔憂,已經超越了正常師生的界限,也超越了正常的法理界限。

可能在他看來,羅宗華是跟自己一樣勇敢跟惡勢力戰鬥的鬥士。

只不過自己是怯懦和不得不妥協的,而羅宗華卻是勇猛無懼的。

現在坐在李牧然和劉奕帆兩人面前的薛老師,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無辜純良的薛老師了,他的內心已經印上了某些黑化的色調。

李牧然想:假如將來某一天羅宗華遇上過不去的坎來找他尋求幫助的話,不管羅宗華做過什麼或者正在做什麼,眼前的薛老師都有可能會毫不猶豫地幫助他,比如包庇他的行蹤、竭盡所能地為他的逃亡提供資金支援等等。

人性的複雜往往就是這樣,往往並非非黑即白。

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一個人,說不定內心正黑雲湧動。

極致情感對理智的剝奪,有時很難用單純的法理邏輯去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