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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氏抬眼望去:孩兒面,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光華內蘊,隱隱閃著睿光。

“你志在高處,為何又總惹是非,若是貴人不出面保你,該如何是好?”

“無論他們出不出面,這江楚氏,也不必怕她。現在世道清明,咱有理,咱還有銀子腰板硬著,還怕她一窮當官的媳婦不成?”

曾氏嘆了口氣,“你這樣小看別人,怕是要吃虧。”

齊青玉自信滿滿,“母親,女兒只叫招惹女兒的人吃虧,絕對不會叫咱齊家吃虧,更不會讓自個兒理虧。”

曾氏再嘆,卻是笑著,“你這小機靈,快些歇會兒吧。”曾氏讓小蘭侍候齊青玉小憩,才走了。

齊青玉哪會看不出曾氏是強顏歡笑,心結並沒解開。她心下也有些疑惑,難道父親還沒將梁知府要提點齊家,在廬山開設分號的喜事告訴母親?

若是沒說,其實間接說明齊昌業也是個穩重的人,可造之才。

齊青玉心裡慢慢認可了這個父親。

老太太那兒,四個媳婦陸續去了一遍。無論她們說什麼,老太太都是打哈哈。

最後當著四個媳婦的面,宣佈要擇良辰吉日扶正崔氏。

除了名份和送給親家崔家的一份厚禮外,什麼也沒了。掌家的依然是曾氏,她什麼也沒虧,還贏得了一個賢良之名。

如果不是親自檢查過曾氏給齊昌業做的衣服和鞋子,齊青玉會以為那是個連夜生出的苦肉計。

齊青玉甚至有種錯覺認為會令齊昌業瘋狂到謀害妻子的地步的罪魁禍首,其實就是自己孃親崔氏。

奇怪的是,她竟然感覺不到崔氏身上有一絲一毫的陰戾之氣。那麼在不知名的暗處,從中挑拔長房關係的人到底是誰?

齊青玉認為她得查出來,不然將來她若遠行,這暗藏殺機的齊家內宅該如何是好?

雖然小至農家,高至皇族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明爭暗鬥,但齊家做這一行,是傳不得一絲醜聞。

不然誰願意將她家制造的簪飾插髮髻上去?誰都不會想要招惹瘟神!

所以聲譽至關重要,很大程度上影響著一個人的榮辱。

這一世,這場關乎性命的棋局,她必須占主導地位。

誰也別想牽著她的鼻子走。

齊青玉醒來時,已經很晚了,過了用午膳的時辰。

小蘭的河蝦雞絲粥熬好了,在耳房溫著。清水見齊青玉醒了,連忙打水侍候她洗漱,還不忘讓清心端來熱粥。

齊青玉看著在她眼前轉來轉去的、花枝招展的清水和清心,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就是一種害怕會有人偷偷地從她背後捅刀子的疑心。

可惜現在無人可用,然而也不能直接打發她們走。齊青玉觀察了她二人一會兒,心思一轉,好奇地看著清心問:“你們叫什麼名字?”

清心喜形於色,忙搬了張小杌子坐到齊青玉身邊,笑道:“六姑娘,奴婢是清心,她是清水。粥可以吃了,奴婢喂六姑娘吃好嗎?”

齊青玉甜甜一笑,兩眼放光地瞅著粥,一副很心急想吃的樣子。

清心打了一勺,就往齊青玉嘴邊送。

“好吃。”燙死我了!齊青玉表面很滿意,心裡卻咒罵了一聲。

清心連忙又打了一勺喂,清水放好了物什進來時,看到齊青玉被燙得通紅的小嘴,皺了皺眉,“清心,你剛才不是說要給六姑娘剪些花草來裡間養著麼?”

是有這麼回事。清心連忙站起來,“你來幫我喂六姑娘吃粥,我這就去。”她說完就走了,禮都沒告。

齊青玉垂下眼眸,黑眼珠兒被長長的鴉羽般的眼睫遮擋了,內裡閃過一絲精光,無人能察。

清水默默看著清心離開,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