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過後,一片狼藉,殘垣斷壁,有的地方還在冒著黑煙,一股子焦糊味嗆得直咳嗽。

被火吞噬的身影不時在腦海浮現,似乎聽到他們無助的哀求,似乎聽到他們的呼喊。

好好的,說沒就沒了,大娘的屍身也被波及,此刻也分辨不出,只是比家安哥一家三口好一點。

籬疏神情肅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們找出來,草草安葬,立碑:良善之墓。

他們都是良善之人,如果不收留她們,又怎會招此橫禍。

朱成夜愣了一下,這墓主名諱倒是第一次見,不過也合適、應景。

“籬疏姑娘,去哪兒?”朱成夜為了瀾決定豁出去了。

“青帝城。”

“呃?”朱成夜挺意外,以為自己聽錯了。

葉星微怔,隨即牽來馬車,雖然大火燒得不像樣,好歹還能走,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難籬,你與紅衣姐姐坐上,我來趕馬車。”葉星說。

“不了,我趕馬車,還是你與紅衣姐姐坐。”

“我騎馬。”朱成夜只覺頭大,雖然做女人沒意見,但被人喚姐姐還是頭一遭。

“哦。”

“駕——”

“駕——”馬蹄聲響,出了山谷便是平川,再往前便可以看到青帝城城門,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踏過城門,街道兩旁的燈籠陸續亮起,有種歷盡世事的滄桑之感。

“你去看大夫吧。”

“是啊紅衣姐姐,你傷得不輕,快去找大夫看看。”

“不急,等你們安置好了,我再去不遲。”

不把她們安置好,他哪兒都不能去,萬一出點什麼事,那可怎麼跟瀾交代。

籬疏沒再說什麼,當晚找了客棧住了,第二日便租來一套很大但很荒蕪的宅院,朱成夜很挺納悶:這姑娘要幹什麼?

瀾這兩日便是也要回來,雖然寫信告訴他這裡的情況,但還是見一見他,信上說不清楚。

“姑娘,你這是要幹什麼?”朱成夜忍不住問,這麼荒蕪這麼偏僻的大宅院,她要幹什麼。

“過日子啊,種花種菜,不然怎麼過活。”籬疏一副你傻的樣子。

朱成夜愣了半晌:這瀾看中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啊?

“朱成夜愣著幹嘛,過來把這花盆都搬那邊去。”籬疏看他那怪怪的表情很不舒服,所以給他找點事做,但可不確定他會不會去做。

“朱成夜?”

“他的名字叫朱成夜,你也可以叫她朱姐姐。”籬疏看她疑惑不解,緊接著解釋。

“哦。”葉星若有所思,這個名字有點熟。

“放好了姑娘,”朱成夜把那花盆放下,拍拍手上的灰塵道,“我去找大夫換藥,順便找幾個人過來幫幫忙。”

這真是個體力活,想不到她們兩個弱女子也蠻有力氣。

“那紅衣姐姐,早去早回。”葉星說道,在清理院中雜草。

籬疏愣了一下,朱成夜應一聲大步走出來,長舒一口氣。

“你,你怎麼在這裡?”探究的眼神打量著他。

“容王?你,你怎麼也在這裡?”朱成夜轉身,看到一身常服的乙君蘭同樣驚訝。

“有事路過,看你這樣都不敢相認了。”

“我……”朱成夜猶豫了一下,這容王聽聞也很維護她,不知要不要告訴他?

“我就隨口一問,若是不方便就當我沒問。”

朱成夜,名門之後,家世顯赫,世代公爵,是浩泱最年輕的先鋒將軍,最重要的是他與三哥頗有交情。

“其實你也認得的,這裡面是籬疏姑娘。”

“她不在三哥府上嗎?”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