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籬兒,這是今年的的碧螺春,坐下嚐嚐。”

“多謝,不用,”籬疏漠然道,走到他們面前站定,眼神複雜且疏離,“我該叫你宜清姑娘呢還是容王?”

乙君蘭一怔,被她認出來了,心裡莫名的歡喜,原來她還是記得自己的。

籬疏問完也不等他回答,扭頭又問:“雍王,墨子呢?”

“他,讓他出去辦事了。”乙墨瀾言罷倒水,手指微顫。

大有喝口水壓壓驚的架勢。

“哦——”

籬疏拉長聲音,緩緩的朝他身後走,眸中無物,神色淡然。

這聲音——令人心裡發毛,似乎有什麼恐怖的事發生或者是白天見鬼魅。

忽覺一股涼意,面具驀然脫落,下意識想要奪回,伸手抓了空,心也空了,看那眼神說什麼都晚了。

“騙我好不好玩?”籬疏拿著面具,一本正經的問。

“怎麼?這是……”

“籬兒你聽我解釋……”

乙墨瀾起身去拉,卻被她一把摔開,冷聲道:“解釋就是掩飾,騙就騙了,找那麼多理由幹嘛。”

“籬兒我……”乙墨瀾懊惱不已,多希望時光倒流,那樣他決計不這樣做。

“還你,”籬疏把面具丟過去,平靜中溢滿了絕望,“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是我傻傻的當了真。”

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頭也不回。

“籬兒——”乙墨瀾急步追來。

“站住!”籬疏腳步頓住,如雪中松柏,剛毅堅定。

乙墨瀾聞言收回跨出去的腳,緊張的盯著她的背影。

“我不想再看見你,就當從來不曾認識!”疼,疼得令人窒息,可她別無選擇。

奇怪,這次沒有淚。

或許忘了哭。

乙墨瀾當下驚呆,如雕塑。

“三哥,你沒事吧?”乙君蘭發覺他不對勁,快步走來。

乙墨瀾沒有答話,臉色慘白,眼睛死死盯著籬疏遠去的地方,隱隱聽得一個聲音: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三哥你冷靜點,籬兒只是說氣話,你別放心上。”乙君蘭安慰著他,心也倍受煎熬。

籬兒會怎麼對自己呢?

五臟六腑互相拉扯,聽得細微聲音,似有什麼在體內亂闖亂撞,突然撞開了一條路,一直向上湧上喉嚨,噗,噴出一口血,只覺太累,太累。

“三哥!三哥!”乙君蘭看著他高大的身軀倒下,急急扶住狂呼。

三皇兄在他眼中山一般的存在,難道就這樣轟然倒下?

“追魂,快請太醫,”忽然一想又覺不對,道,“去找郎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