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聲音很低,還帶著些熬夜過後的啞。

霎時,林枳夏的身邊捲過一股來勢洶洶的強風。

宋翊陽伸手將煙掐滅,離開陽臺,將菸蒂丟在垃圾桶裡。

“我真不抽了,別趕我出去。”

林枳夏沒好氣地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開始看昨天沒看完的報表。

昨天碰見孟長贏之後,林枳夏便讓姜止重新整理了一份報告,加上了孟長贏的詳細資料,和一份近年來購買過山禾悅的顧客名單及其身份資料。

宋翊陽也跟著靠了過來,躺在林枳夏身側。

“幹嘛呢,這麼刻苦用功。”

“看山禾悅的報告。”

林枳夏接著翻看著報告,也沒去管他,隨口問了句。

“你呢?實驗怎麼樣?”

“這不是才熬了通宵嗎,只能說進展還不錯。”

宋翊陽從小便是他們這一輩裡最混的。

按前些年的情況來說,周放都很難比得上他。

憑藉著兩人的張揚程度,宋父和周父頓時有了種知音難覓的惺惺相惜。

平日裡,宋翊陽和周放不是這個被罵,就是那個被打。

不同的是,周放還是有些怕他爹的,被罵了之後還會收斂一點,但宋翊陽囂張慣了,被打了之後還要接著幹。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突然開始搞起了生物研究。

自從宋翊陽“改邪歸正”之後,宋父可在周父面前狠狠地揚眉吐氣了一把,搞得周父每每看到周放,總覺得哪哪都不順眼,更是恨鐵不成鋼。

注意到報告上的“孟長贏”,宋翊陽有些興趣地開口問道:“孟長贏?孟樺亭的女兒?你看她做什麼?”

林枳夏的目光從報告上離開,移到宋翊陽身上。

“怎麼?你認識?”

宋翊陽聞言正起身。

“也就是知道,研究所和孟樺亭有點合作,加上之前酒會見過幾次。”

“合作?”林枳夏有些好奇。

“不是我們部門,不太清楚。”

宋翊陽談到工作上的事,還算比較正經。

“不過,孟樺亭不太行,孟氏在他手上,壯大不起來,只能走下坡路。”

林枳夏挑挑眉,宋翊陽接著說:“過於軟弱的決策者,只會被時代裹挾,追在潮流後面走。”

他嗤笑了下,眼神中透著些許輕傲,腔調散漫,彷彿嘲笑著孟家人的愚昧無知。

“我說這孟老爺子,老了反而糊塗了,我看他家老二反而不錯。”

宋翊陽點到為止,沒有多說,隨即靠著沙發小憩,沒再打擾林枳夏。

林枳夏收回目光。

姜止整理的有關孟長贏的資料上,倒是也有有關她二伯孟森陽的部分資訊。

只說他至今未婚,早年當過兵,退伍後接手了孟家旗下的一家珠寶公司。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解決孟長贏,別再讓她接著嚯嚯山禾悅,他們老一輩的事情,倒還輪不到她來解決。

但怎樣才能讓孟長贏自己主動離職呢?

林枳夏嘆出一口氣,有些頭疼。

人怎麼能沒有眼力見到這個地步呢?

她還不想一開始就仗著自己身份把孟長贏趕走。

可她沒想到,明明知道自己馬上要被換了,孟長贏居然還能厚著臉皮不走。

算了,看得出她是第一次做人,完全躲過了人的所有特徵。

林枳夏看了眼時間,快到十一點了。

她將報表收起來,放回書房,去衣帽間準備換衣服出門。

中午約了上次讓姜止去聯絡的,那套冰藍色旗袍的製作團隊,林枳夏希望可以和她們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