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將耳環和項鍊取下來放回林枳夏的首飾盒裡,又接著給她擦了擦臉。

林枳夏的睡相一向很好,季宴禮給她收拾的時候也沒有亂動,安靜地像個精緻而聽話的娃娃。

林枳夏的配合反而讓季宴禮鬆了口氣,但接下來要做的事才是真正的難題。

季宴禮很久沒有體會過這麼煎熬猶豫的時刻了。

作為季家用心培養的下一任家主,季宴禮給外界的形象永遠是沉穩冷靜的。

他很少表露自己的真實情緒,面上時常帶著笑意。因此合作過的生意夥伴時常會說他表面是個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內裡卻是陰冷的毒蛇,咬上就不鬆口。

偏偏這樣的一個人,只把真實的情感展現給了面前的這個“表妹”。

季宴禮扯了扯嘴角,從衣帽間薅出一件Lp的白色吊帶睡衣。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不是說他不願意和林枳夏親密接觸,而是他不想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這麼做。

畢竟,在林枳夏的心裡,季宴禮對她來說,只是親人。

季宴禮垂下眼眸,先給林枳夏套上了吊帶裙,再伸手從睡裙裡面將那條皮裙的拉鍊拉了下來。

因為擔心林枳夏會冷,季宴禮適當地開了一點暖氣,但現在對他來說,室內反而有些過熱了。

收回探出去的手,季宴禮打算先緩一緩,再把裙子從睡衣裡取出來。

他坐在床邊,只需略微低頭就能看見林枳夏恬靜的睡顏。

很親密的位置,對於季宴禮來說,也很不妙。

身體發出危險的訊號,告訴他現在已經有些過載運轉了,但他卻對這樣的距離有些上癮。

不知道想到什麼,季宴禮有些失笑。

他似乎很難在林枳夏面前保持冷靜。

清醒的認知反而讓他愈加煎熬,這樣下去可不妙,他想。

至少按照現在的進度來說,想要轉變自己在林枳夏心中的定位,道路還很漫長。

對於季宴禮來說,“親人”兩個字,如同毒藥一般。

它給予了季宴禮相較於其他人而言,和林枳夏更親密的關係,但也讓他被這層關係所束縛,不敢隨意打破如今的平靜。

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還暗諷過宋羽安,說他也只能以弟弟的身份留在林枳夏的身邊。現在仔細想想,他又何嘗不是呢?

陷入到這場棋局的,遠不止他一個。

入局之人,都是執棋者,但偏偏沒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按下眼中的情緒,他起身去給林枳夏脫裙子。

因為人是躺著的,堆在腰間的衣服只能從腿那邊取出來,過程中難免會碰到身體。

明明剛才還想要保持一點距離,但真正上手的時候,季宴禮還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她。

夜空中,星光閃爍不定,和夜晚的都市燈火混雜在一起,交錯難辨。

寬敞的臥室裡,只有細碎的布料摩擦聲。

在這寂靜的深夜,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曖昧。

擔心把她吵醒,季宴禮離得很近,呼吸之間,還能聞到她身上殘留的香味。

不自覺地輕輕咳嗽了一聲,聲音有些啞,感覺像被蒙上了一層薄紗。

呼吸間有些喘,低低沉沉的,和平時同林枳夏說話時的清潤嗓音有些不同。

等他拿著脫下來的裙子再度站起身時,額間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明明早已入秋許久,但他卻感覺仍然置身炙夏。

靜靜地在房間裡站了一會兒,季宴禮垂頭去望林枳夏,等平復了心情才俯身在她側臉落下一吻。

“真是栽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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