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黎在醫院足足休養了一個月後,已經等到能夠出院的日子了。

可是——卻還是沒有等到唐越州願意主動見她一面。

她愈發地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確想不管不顧地衝到他的身邊,但在周圍人的勸說下,她不得已一次又一次放棄這個念頭。

直到有一天,周景安來到她的病房裡,神色有些凝重地說:“星黎,走吧,我帶你去見見他。”

盛星黎心底湧上一陣驚喜。

不過片刻後,眸光又有些暗淡下來。

“是……又只能在病房門口,遠遠地看一眼嗎?”

這一個月的時間裡,盛星黎其實也曾很多次到他的病房門口去過,每次都是趁著他睡著的時候。

可一個月了。

她整整一個月沒有與他有任何的交流,只能看一眼。

“不是,他醒了。”周景安說:“這一次,是他想主動見你,想跟你聊聊。”

興許是這個訊息來的太過猝不及防,盛星黎足足愣了幾分鐘,才僵硬的動了動唇瓣。

“真……真的?”

周景安看著女孩眼底透著那抹不敢置信的猜測和她小心翼翼地試探,也不由有些心疼。

畢竟,他們曾經是親密無間,不分你我的人。

然而,現在連相見,都變成了一種奢侈。

“真的。”

“那我們趕緊走吧!”

盛星黎拖著她那還未能完全走得利索的腿,迫不及待地衝出了病房外。

她真是一路狂奔到唐越州的病房門口。

她走得太快了,周景安跟在她身後,要小跑著才能追上她。

唐越州的病房門是虛掩著的。

盛星黎的指尖停留在病房的把手上,她用了大概兩三秒的時間平復情緒後,才輕輕的將病房門推開。

屋子裡仍是和往常一樣,醫藥水的味道很濃烈。

盛星黎第一眼仍是循著病床看去,卻發現病床上並沒有他的身影,視線稍微往一邊一轉,這才發現,旁邊靠近窗戶的地方,有一個身影。

他坐在輪椅上,背對著門口的方向,望著窗外的天空失神。

窗臺上,擺著一束鮮豔欲滴的紅色玫瑰,將這冷冰冰的病房襯得多了一份生機。

盛星黎深吸一口氣,此時雙腿如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她一步一步地朝男人的方向走近。

聽到漸漸靠近的腳步聲,他唇邊扯著一抹弧度,有些遲緩地轉動著輪椅,轉過了身。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盛星黎步子僵硬地頓住。

她的手腳不知怎的,突然間就不聽使喚了。

這一個月來,除了偷偷站在門口看上一眼,兩人之間連個正式的眼神交流都沒有,跟別提說上一兩句話。

此時,盛星黎心底沒來由的慌。

分明靠的那麼近,卻讓她生出一股不敢靠近的距離感。

直到男人溫柔寵溺的看著她,聲音很輕的說:“星黎,過來,抱抱。”

看到他長開的雙臂,盛星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迅速地朝著他的方向跑去——

她彎下腰身,半蹲著身子,撲入那一如既往讓她覺得寬厚溫暖的懷抱。

“抱歉。”他貼著她耳邊,低啞的嗓音帶著幾分無奈:“現在連站起來抱你一下都成了一種奢望,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