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被灼燒著,噴湧而出的鮮血來不及滴落,就已經被灼燒乾淨,刺鼻的鐵鏽味逸散開來,與對方所撥出的硫磺味混雜在一起,變成了令人作嘔的味道。

「哼哼——」

見到劍士的姿態,陰影之中的人形生物只是低低的哼笑著。

他也做出了類似的動作。

「音速斬擊!」

「嘯!」

「咔嚓!」

「撲哧——」

利刃劃破血肉的聲音、彷彿玻璃破碎的聲音,與空氣被擠壓、爆破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蒼炎與陰影互相糾纏著,近在咫尺的兩人幾乎是面對面的距離,彼此之間的臉龐已經完全的映照在了對方的瞳孔之中。

「太慢了,潘德拉貢。」

不可視之劍從小腹斜斜的向上、穿透了黑色的劍士的內臟、從他的左背透出,鮮血順著切口被擠壓了出來,陰影纏繞著他、將他身上的蒼炎啃噬、撲滅。

「……彼此彼此。」

黑色的劍士的細劍劃開了濃稠的陰暗,從那佈滿了細密鱗片的左肩揮砍而下、直到右腹,幾乎要將對方一刀兩斷,只是很可惜——他手上的細劍,此時已經完全的碎裂,只剩下劍柄。

看著近在咫尺的、被細密的猩紅鱗片所包裹著的瘦長軀體,那佈滿了猙獰疤痕的脖頸,以及那張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面容。

黑色的劍士伸出被切割的血肉模糊的左手,緊緊的握住了刺入自己身軀的不可視之劍。

哪怕對方根本沒有躲避的想法,他依然要緊緊的抓住對方。

「讓我再殺掉你一次。」

隨著蒼炎的褪去,被灼燒的焦黑的右手的骨骼之上,血肉逐漸的生長而出,先是包含細血管的薄膜,再是戴著紋理的肌肉,跟腱與血脈穿插在其中。

最後,面板緩緩的包裹而上。

他舉起了血肉之軀的右手,緊緊的攥著僅剩的劍柄,刺向了對方。

「哼、哼哈哈哈……」

隨著劍柄之上殘留著的碎片刺入對方那佈滿猙獰疤痕的脖頸,沒有血液湧出,他只是癲狂的笑著,直到那碎片幾乎要將整個脖子劃斷時,他那隻剩些許肌肉和頸椎牽引著的頭顱才隆拉著、盯著黑色的劍士。

「想要殺我的話,那就儘管來吧。我期待著你啊……潘德拉貢。」

「如今已經徹底成為」被遺忘者的你,要怎麼殺我呢?

我很好奇。

氣管被割破、無法發出聲音的他未能將話語完整的說完,只是動著嘴,飽含著硫磺味道的氣體伴隨著彷彿岩漿一般的熾熱液體,從被劃開的切口中湧出,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然後,他漸漸的癱軟了下去,軀體顫動著,表皮就像是融化了的蠟一樣褪去,顯露出了其中包裹著的、佈滿了縫隙的傀儡軀體。

「戚——」

輕啐了一聲,漆黑的劍士踉蹌著、向後坐了下去,發出了沉悶的「碰」的一聲。

失去了蒼炎的空間裡,又一次的陷入了寂靜與黑暗。

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原狀,戰鬥的痕跡絲毫沒有留存。

他盡力的平復著顫抖的呼吸,儘管身上的傷口都已經完全的痊癒了,但那疼痛似乎還殘留在神經之中,接連不斷的挑動著他的大腦。

血色領主……果然很難纏啊。

……潘德拉貢嗎?

我是潘德拉貢啊……

「咔嚓——」

細微的、似乎是玻璃破碎的聲音,猛的在這片陰暗空間之中響起。

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碎裂了。

來自於四面八方,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從哪發出的聲音。

黑色的劍士深呼吸著,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