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有幾分頹喪。

楓露長老看了她一會兒,收回了到嘴邊的斥責話:“是有些突然,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訾暘還在閉關,她竟就這般倉皇要辦結道大殿,修士結道可不是尋常小事,若有違背是要遭天譴的。”

她嘆了口氣:“明日大婚,今日放請柬,看來她是下定了決心”,楓露長老心底仍是猜疑蓮厭是因為賭氣才匆忙定下婚事。

於是問:“秦浮光可在山上?”

沈椿棠搖了搖頭:“大師兄出任務去了。”

“那便沒辦法了”,楓露長老長嘆一聲:“太過兒戲了。”

沈椿棠長睫微垂,掩下某地暗色:“請柬既已送到,師尊若無他事,椿棠告退。”

楓露長老“嗯”了聲。

她也算看著蓮厭長大,小丫頭給她送了請柬,她自然要給她準備一份厚禮。

南墟山這兩日陰雨連綿,雨絲斷斷續續。

蒼穹灰暗,辨不清什麼時辰。

見沈椿棠這麼晚了還要出門,有弟子紅著臉主動將自己用的青紙傘送了過去:“小師妹,你還要出門嗎?”

沈椿棠回頭看著男弟子通紅侷促的小臉,笑了笑:“是啊,還有些事要處理。”

“那……那小師妹帶上紙傘吧。”

“那就多謝了。”

沈椿棠接過紙傘,慢慢走遠。

如同煙雨朦朧的江南腹地,飄走過一縷青色炊煙。

小弟子看呆了眼。

小師妹真好看,正面好看,背影也美得像一副天青色水墨畫,這漫天的雨絲,宛若天公陪襯。

天權峰,守峰弟子見沈椿棠去而復返,這麼晚了還過來,以為是少主子的手臂又在陰雨天隱隱作痛了,簡單問了兩句就恭敬地把人放了進去。

沈椿棠撐著青色油紙傘,看上去步履悠悠,但守峰弟子一扭頭,發現她已經走出了數丈之外。

“有什麼急事啊?這麼晚前來?”

守峰弟子嘀咕了聲,又埋怨了句鬼天氣,將腦袋縮了回去繼續睡覺。

奉青接上的手臂,每逢陰雨天都會泛起絲絲疼痛。

就像有蟲子鑽進去啃噬他的肉一樣,不算劇痛,但能讓他清晰的感受到有東西在他面板下蠕動。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沒有睡著,眉眼煩躁,眼底一片陰鬱。

小師妹說得不錯,若大師姐當時不僅僅只是提醒,而是上前拉他一把,他也不至於斷了一臂。

縱使接上了,但別人的手臂哪裡有他自己原生的好。

何況,還是一個犯下淫虐重罪的死囚犯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