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應該怎麼辦?

蓮厭將頭埋在雙臂之間,闔住眸子。

片刻後,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蓮厭睜開眼睛,從乾坤袋裡取出那個裝著冰晶羽毛的銀色小盒。

她小心翼翼拿出雪色羽毛,就像是捧著一根救命稻草:“道友,我乃濯光宗弟子蓮厭,今遇危機,懇請道友相助,若可復仇,蓮厭必定報答道友。”

“道友,我如何才能找到你呢?”

“你可否聽見我說話,道友,道友……”

蓮厭是真的無人傾訴。

到底只是個無心機城府的劍修少女。

驀地解開前世謎團,蓮厭迷惘又無助,未來的路就像是佈滿錐刺的冰面,稍有不慎就會鮮血淋漓,掉下萬丈深淵。

邵闐正打了清水拾掇廚房,忽然脖頸上傳來一陣熱浪,就像是有人埋在他頸窩輕聲細語一樣。

這股異樣的溫度讓少年骨節清瘦的手指一僵。

他緩了片刻,臉色難看的想要忽視這陣灼人的氣息溫度,繼續用抹布擦拭櫥櫃。

可是那人似是沒完沒了,越貼越近,炙熱的氣息幾乎像是貼在他肌膚上撩撥,讓他無法忽視。

他知道,定是那個拾到他鳳羽的人在把弄鳳羽。

少年陰沉著臉,捏著抹布的手因為用力青筋凸起,眉心也跳了跳。

竹溪鎮的鎮民都死絕了,能撿到他鳳羽的人除了衍元宗的弟子就是濯光宗的弟子。

待他休養一陣,才能用神識探查,這會兒再怎麼氣鬱煩躁,也無能為力。

邵闐本以為拾到冰晶鳳羽的那人頂多也就是隔三差五好奇撫摸下,誰知接下來的兩日,那股溼熱的溫度幾乎晨昏定省,每日都要來襲幾次。

譬如今晚,那人似乎對著冰晶鳳羽說了許多話,邵闐被攪得睡不著,只能睜眼看著房梁出神。

“蓮厭師妹!”

“師妹,你在嗎?”

“你回應我一聲,你若不應,我便破了你的結界進來了。”

“蓮蓮,我有事與你相商,我連夜趕回,你若還沒睡,出來見大師兄一面好不好?你若是生大師兄的氣,師兄給你道歉。”

秦浮光的聲音在整個天璇峰迴蕩,邵闐擔任守峰弟子兩日,這還是第一次來活。

少年披衣起身,那股噴灑在頸項裡的暖流也倏地停了。

蓮厭房門被叩響。

少年冷淡疏離的嗓音在門外響起:“主子,你睡了嗎?秦師兄求見,主子可見?”

蓮厭這兩天嘗試了各種方法跟冰羽交流,但都沒有成果。

她側了個身,將冰羽裝回銀色小盒裡,整個人用錦被蓋住,嬌柔的聲音悶悶地:“不見。”

她現在就像是個被人逐漸抽乾水滴的塘魚,哪裡還有功夫去應付秦浮光?

少年腳步動了動。

蓮厭拉下被褥:“等等。”

邵闐腳步頓住。

“你去告訴他,明日辰時,紫薇大殿,來與我解除婚約。”

少年面龐僵住,解除婚約四個字猶如鳴雷一般在腦海炸開。

小仙子為了他,連婚約都要解了嗎?

他想起那日小仙子看見她大師兄時,嘴角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甜笑,而如今,卻字句冷漠。

蓮厭沒聽見離去的腳步聲,微微皺眉:“沒聽清嗎?”

邵闐心臟劇烈的鼓動著,須臾,少年嗓音微啞:“聽清了。”

蓮厭蹙了蹙眉,覺得小可憐的聲音有些怪。

秦浮光正猶豫著要不要硬闖進去,之前蓮厭就算不出來見他,也會遣紙人童子出來。

他也知道深夜冒昧來天璇峰不妥,但是師尊說師妹鐵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