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對味了。

程萬里放下寶劍,也意識到這位大機率是太尉熟人。

“武洪啊,上次送你出城,不過是小事一樁,不用上門道謝的嘛。”

高俅齜牙賤笑,又親自端起茶壺點了一盞龍鳳團茶,還細心地加了糖霜和羊奶,調出一個花葉的圖案,雙手推了過去。

“高太尉鬥茶的手藝,愈發精湛了昂。”

武洪端過茶盞,用一根手指攪亂了那花葉圖案。

高俅眼角一抽,頓時滿臉賠笑:“都是些小玩意兒,倒是讓徵君見笑了。”

“?”

高俅說武洪,程萬里還沒反應過來,但一說徵君,他頓時明白過來了。

這是敵人摸到自己老家裡來了?

程萬里頓時縮了縮脖子,同樣賠笑道:“哎呀,既然是太尉的熟人,那下官就不打攪了,再會。”

他一轉身,門簾一閃,一道風影迎面而來,同時一把手刀架在了程萬里的脖頸上。

“這怎麼話說的...”

程萬里下意識看向高俅。

“都說了你這人辦事不要急躁,非是不聽呢?”

高俅呵斥一句,然後朝那閃進來的身影拱了拱手,滿臉驚訝道:“哎呀!這位女俠英姿颯爽,跟徵君簡直郎才女貌,天作地合啊。”

“高太尉如此上道,娘子就別為難他了。”

武洪一擺手,扈三娘收了刀,但卻沒有回刀鞘,一副隨時都能給程萬里和高俅腰子來一下的感覺。

“徵君在上,小人其實啥也不是。”

程萬里連忙拱手。

武洪沒搭理他,只是看向高俅:“傳聞高太尉寫的一手好字,不知能否替我寫幾個字?”

“當然,當然。”

高俅哪敢說半個不字?

如果沒猜錯的話,中軍帳外所剩不多的親隨,已經全沒了。

程萬里更是醒目,直接拿出紙筆,主動研墨。

高俅蘸飽了毛筆,目露問詢之色。

“趙佶者,望之不是人君也。”

武洪的話語一出,高俅嘴角就猛地一抽,手指都有些顫巍巍,但感覺到長刀動了動,便趕緊書寫起來。

“前次檄文傳告天下,不思悔改,中書省門下省皆成擺設,整個國家都為爾一言之堂。”

“身旁全是諂媚之輩,更有蔡京,童貫,李彥,梁師成,朱勔,王黼是為國之六賊,趁機搜刮民脂民膏,神宗的一系列惠民之政,已成擺設。”

“江南本是魚米之鄉,富庶之地,卻有方臘造反,響應號召者百萬之多,豈不證實爾已失去民心乎?”

“便是陽穀一個炊餅郎,亦被逼迫到不反不行之境地,實屬無奈。”

“而今昏君與六賊,卻不懂痛定思痛,繼續搜刮民脂民膏,只為一己私慾。”

“待我馬踏東京,定為天下人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