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完全沒想到這麼變數。

看著滿目猙獰的宋江,他腦子裡還在回想吏部對宋江的評價:“忠孝傳家,仁慈仗義。”

“慢著慢著,宋押司,你別忘了,我可是官,選人縣令,殺了我你就等於造反。”

李震想要逃,然而幾支箭矢沒長眼,射到了他後腰上,整個人跌落下馬,揚起一隻手求饒起來。

事實上,他已經有點死了。

宋江眉眼倒豎,握著短劍一下子撲過去,一手捂住李震的嘴,一手壓著短劍在他的脖子上,狠狠一拉。

“嗤——”

滾燙的鮮血濺射到來宋江臉上。

配合臉上那猙獰的神情,端的是狠辣果斷。

影視劇裡的宋江,除了面板黑之外,動手能力極差。

實際上,宋江是個真正的狠人,無論是打家劫舍,還是攻城殺官,亦或者是賺良家子上山,只要對自己有利,絕不猶豫。

原本李應跟他是朋友,為了賺李應的財富,在攻佔下祝家莊後,竟是將李應家人財物牛羊馬匹直接打包上山。

而幫忙幹掉了祝彪的扈成,一家全被砍了,連扈老太爺都沒放過,只留了個好看的扈三娘嗎,還是為了籠絡清風山的王英。

箭雨停了。

武洪掀開了變成刺蝟的川馬,一手提著盾牌,一手抓著小片刀,舉刀大吼一聲:“虎!”

“虎!”

陸彬也站了起來,他身材高大,身上釘著幾支箭矢,卻根本不為所動。

五十兵馬有幾人沒能再起來,同樣拔刀大吼:“虎!”

宋江切割李震人頭的動作都慢了下來,愣愣地看著武洪等人,那股精氣神,簡直駭人心魄。

“感謝禁軍老鐵送來的箭。”

武洪哈哈大笑。

箭矢造價一根七八十文錢,破甲箭更貴,幾箭就等於射出去一貫錢。

這滿地箭矢,少說三萬支,價值絕對不菲。

而一箭之地外的溪河兩側,是分隊佈置的禁軍,聽到那聲呼喊不由得微微一怔。

五千禁軍數量其實已經非常龐大,一個村子都裝不下,亦有禁軍都指揮帶著後勤夥兵,正抬著錢筐逐個發錢。

在宋朝的大官眼中,廂軍也就是地方軍不過土雞瓦狗,只配給正規軍打下手。

徵調的民夫作為弓手,則連人都算不上,沒有軍餉也不管飯。

而禁軍這樣的正規軍,平時可以剋扣糧餉,但在打仗的時候,割一個敵軍首級,以及射出幾箭,那都是要立刻明碼標價給錢的。

不給錢就不射了。

要麼立馬調頭就跑。

因為讀書人過多,當兵的太少,甚至做了逃兵也不敢懲戒。

導致一到戰爭需要士兵賣命之際,當兵的乃至軍官將領都一起要錢。

他們都知道,一旦戰爭結束,就會再次進入剋扣糧餉,拿當兵的不當人的迴圈當中。

宋朝崇文抑武多年的結果已經呈現出來。

而就在這種正在發錢,當兵的收錢的空檔,武洪揮舞小片刀殺了過去。

一箭之地,百十米距離,一個衝鋒就幹了過去。

一個禁軍將新賺的五貫銅錢背在背上,正扯開褲腰撒尿,一旁的弓箭弓弦都摘了。

聽到三聲‘虎’,他就趕緊想要剎車,可越著急越不停,最終只得一邊噴水一邊去掛弓弦。

“唰!”

武洪一片刀就砍翻了這禁軍,又扭著肩膀從那弧形水柱中穿過。

順勢在地上一滾,一刀砍下另一個禁軍的腳踝。

“啊——”

那禁軍摔倒在地,滿臉驚恐的慘嚎,旁邊終於反應過來的戰友,撒丫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