鄆哥提著半筐脆梨,睜著死魚眼,慢慢地蹲到了樹叢中。

這是他研究了許久才決定的地方,周圍各家和街道的動向都會被他掌握。

心下不免有些緊張,卻又充滿了期待。

他想狠狠抱住小潘,狠狠聞她身上的味道,然後學那郊外的野狗,狠狠咬住她。

實在不行,給小潘倒尿桶他也樂意。

“啊……”

想到那種幸福降臨的滋味,鄆哥激動的渾身發抖。

王婆在茶樓門口,眼神警惕地左右看看,便繼續擰著水桶腰,來到斜對面敲門。

“娘子在家嗎?老身過來串個門,咯咯咯……”

她笑得像是給母雞拜年的騷狐狸,滿臉都是奸詐狡猾。

小潘只是下意識瞥了眼樓下房門位置。

在她看來,現在任何事情都沒有她家大郎重要。

她在員外家當過丫鬟,知道女子的顏值保質期其實很短暫,更多女子就像是一顆流星劃過天空,少部分則像是羽化的蝴蝶,在翅膀的翕動開合之際,展現出驚人的美麗。

如果蝴蝶知道自己的,翅膀會隨著時間很快便老去。

變得無力。

失去了當初的色澤。

即便再翕動也難以引起別人的興致。

孤苦伶仃中逐漸變黑。

它也會哭泣的吧。

“娘子?娘子?!”

樓下,王婆聒噪的聲音,有著不得回應不罷休的氣勢。

“哎喲,我的娘子誒,今兒這是咋了?咋才開門呢?”

王婆一見門開了,當先就佔領了話題的制高點。

“乾孃,今日天氣好,奴家在後院洗床單呢。”

小潘站在門口,抬手攏了攏散落的髮絲,輕笑著道:“想著趁現在全都洗完漿好,便不再費心思了。”

“哎喲,要不說娘子就是賢惠,老身最近可是懶得動。”

王婆一把年歲了,還故作撒嬌模樣地擰了擰水桶腰。

隨即說道:“布料明天就要到了,老身一個人也裁剪不過來,娘子你明日一早便過來?”

“奴家現在不確定能不能洗完……”

近日真是一步路都不想走了……小潘心裡嘀咕,然後說道:“大郎白日要去衙門應差,家裡便只有奴家,乾孃可將布料拿來,奴家量過身量就能剪裁了。”

王婆頓了一下,想到太過直接強硬的話,也顯得目的性很強,會讓人起戒心,不如便過來,還能趁機打聽一下她最近的生活。

“也好也好,反正是整塊的料子,也方便。”

王婆直接把話堵死了,那就是剪裁過後,你可得過去了。

“嗯,乾孃慢走。”

小潘點了點頭,就關上了房門。

王婆看著嚴絲合縫的木門,臉上浮現出了詫異,老身這不還沒說要走呢嘛?

而且剛剛怎麼一開門,就有股熟悉的味道?

好上頭啊?

還想窺視更多資訊的王婆,整個人都有點懵,這娘子好像沒有以前熱情了捏?

她犯著嘀咕,一步三回頭地回了茶樓。

看了眼有些黯淡的天色,直接打烊。

蹲在樹叢裡的鄆哥,眼珠子也是亂轉,他剛剛看到了小潘,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那種嬌柔仿若桃花的模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此前的小潘,古板,蒼白,眼裡無光,即便是送武大出門,偶爾笑一下,也有種強顏歡笑的意思。

怎麼短短几天時間,判若兩人?

鄆哥顯出思考之色,但沒想明白。

‘也不用想,幾天時間便可以有結果了,哪怕能喝到小潘的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