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裡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恨不能鑽到地裡去……”

剛剛離開白馬河西岸不遠的米納布耶斯基,也同樣經歷了由茫然到心驚的過程。北面山嶺間雨點般飛過來的炮彈,兇狠地砸在他的行軍縱隊裡面,走在他前面不遠的一部分炮隊的官兵、牲口,眼睜睜地看著被炸得四分五裂、東倒西歪,碎石和塵土濺了他滿頭滿臉。這突如其來的炮火威力之強大,不僅叫他坐下的戰馬一陣的狂跳,就是他這個曾經久經戰陣的老行伍都情不自禁地在渾身一抖,差點兒沒從馬上摔下來。

“怎麼回事?”米納布耶斯基衝著副官大吼了一聲。

“譁……”幾十碼外的山頭上颳風一樣射來的子彈,打得他周圍的衛士們人仰馬翻,算是回答了他。

“大人,快閃開,我們遭到伏擊了!”廖柳沙一把拉住米納布耶斯基的馬頭,想順著雜草叢生的斜坡衝下此時已經萬分危險的大路。

“混蛋!”米納布耶斯基舉起手裡的馬鞭子,狠狠抽在副官的手上,倔強地圈回馬頭,昂然挺立。是中了有計劃的伏擊了,眼看著一抬頭所能見到和聽到的都是來自北面各處高地上的槍彈,低頭瞅見的又都是自己被打得狼狽不堪、東躲西藏計程車兵們,不用任何人說,米納布耶斯基也心知肚明。他只是不明白,這個埋伏來的太奇怪了,前面那幫子負責搜尋的混蛋當初都幹了些什麼?

“火速命令,波卡營迅速佈防泊於。命令後面的第八團炮隊用炮火支援第八團一營,立即對當面高地上的敵軍發動攻擊,首先鞏固我們的後翼,以支援沿途各營對當面之地的反擊……”米納布耶斯基不愧是老資格的軍人,一個短暫的茫然和驚訝之後,馬上恢復了他以往的沉著。在下達這一連串的命令的時候,他看了看左右慌亂不堪的人群的同時,甚至還下意識地看了看身後。

“上校是個標準的軍人,更是威海駐防軍中難得的,也是唯一的最優秀的長官。如果當初威海的整個陸軍佈防能夠採納上校的意見,至少不會輸的這麼快。”作為米納布耶斯基上校的副官,廖柳沙對這場戰事似乎看得比較全面,“意料之外的敵人出現,還有那絕對稱得上是殘酷的打擊,都沒叫上校驚慌失措,他想對北面高地上的敵人,立即組織起有效的反擊。由於上校平時對軍隊的訓練很重視,短暫的慌亂後,各個營也的確都在拼力地想爭取戰場上的主動權,爭奪各自當面的制高點。不過,這只是一廂情願,第一輪打擊之後沒有多久,西面的高地上就吹響了尖利的號角,還有叫人聽著頭皮麻酥酥的嗷嗷吶喊聲,太平紅軍居高臨下地衝了下來。我曾經注意到在這之前,上校向依舊顯得還是很安靜的南面掃視的目光,那裡面似乎有疑惑,還有擔心。果然,更可怕的事情出現了。南面的高地上、山谷裡都冒出來了太平紅軍的人馬,尤其是沿著河岸,突出來了大隊的騎兵……其實,我還是相信,如果當時沒有從我們背後殺出來的那些人馬,上校至少能把我們帶回到河的東岸去……”

戰場上,沒有如果,只有必然。在這塊東西不過五里,南北被壓縮成不足一里的狹長地帶裡,註定要成為埋葬這三千多沙俄鬼的巨大墳墓。

當北面各個山樑上鋪天蓋地的天朝紅軍將士,平端起上有明晃晃刺刀的步槍,伴隨著兩千多個喉嚨裡爆發出來的山呼海嘯般的“為了天朝,前進!”的吶喊,猶如猛虎撲食、毫無畏懼地衝向同樣也把刺刀比喻作作神聖之利刃的沙俄兵們的時候,主動放棄金雞山防線,大部已經撤過逍遙河西岸的紅四師特務營,又翻身重新殺過河來。

就當紛紛躲藏到路溝裡,甚至是爬臥在泥水中,被大道上那幾處烈火燒的驚魂未定的沙俄們咬緊牙關,準備與漸漸逼近的對手們決一死戰的關鍵時刻,隨著一陣的排炮,槍聲大作,軍號聲、吶喊聲驟然而起,由南面的一個個山頭上、谷口裡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