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驛館。

陳登高臥於床榻上,直至天光大亮,也沒有起身。

“元龍,咱們今天準備做什麼?”

一個文士打扮的男子,推門徑自走進房間。陳登背對著房門,眉頭微微一蹙,這才慢騰騰坐起來。

“今日只在驛館歇息,無處可去。”

“那溫侯所託之事……”男子連忙問道:“你我來許都已有多日,至今仍未能得見曹公。當日你與溫侯說,協同曹公,拒婚於袁公路。可現在,曹公也沒有召見咱們,又是何道理?”

陳登不慌不忙站起來,轉身時嘴角微微一撇,閃過一抹不屑冷笑。

不過回身時,已恢復了笑容。

他笑呵呵道:“仲節,你急又有什麼用處?你應當清楚,此次溫侯所求徐州牧,非比尋常。這文書已經遞送,該拜訪的人,也都拜訪了……這兩日你一直跟著我,應當看得很清楚。”

“可是……”

“仲節,有些事情,急不得!”陳登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教訓了那男子幾句。而後他輕聲說:“這求官,可不比打仗。靠的是關係,講的是耐心。該拜訪的人,這幾日都拜訪過了。文若,公達自不必說。包括鍾繇、孔融,還有劉曄,你都已經見到,我還能怎麼樣呢?”

男子有些赧然,拱手道:“元龍,魏續是個粗人,剛才言語若有不敬之處,還請你多海涵。

只是這麼等下去,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魏續,是呂布的親戚,也是呂布帳下八健將之一。

陳登笑道:“仲節不用擔心,想來也就是這幾日光景。曹公出兵討伐袁術在即,必會給溫侯一個滿意。聽說今天是曹公帳下典韋和許褚兩員虎將比武,只可惜咱們去不得,否則也能探聽虛實。”

西苑。在皇城一側,屬於禁地。

虎賁軍和虎衛軍基本上都駐紮於這一帶,負責這皇城的保衛工作。

魏續冷冷一笑,“有甚可看?不過是溫侯手下敗將耳……既然元龍如此說。那就再等兩日。

我去找地方喝酒,元龍可有興趣同往?”

陳登一拱手,“仲節美意,陳登心領。不過陳登今日與子緒相約,準備去龍山賞楓葉,怕是不能同行。子緒過些時日,便要和元常前往長安。我正好藉此機會,在拜託子緒一番。”

子緒,就是杜襲。

魏續之前和陳登曾拜訪過杜襲,知道那杜子緒。對他並不感冒。

在杜襲家裡做客的時候,杜襲甚至連酒宴都不願意招待。雖然後來在毓秀樓上安排了一頓,可作為主人的杜襲,卻沒有出現。原因嘛,非常簡單!杜襲看不上呂布。更不屑於和魏續同席。估計若不是陳登也在,杜襲根本不會讓魏續踏入他家的大門……陳登那天也是為陪伴魏續,所以一同在毓秀樓吃飯。臨了的時候,還差點和打起來,憋了魏續一肚子火氣。

一想到杜襲那張死人臉,魏續就倒胃口。

他和陳登客氣兩句後,便自己離開了驛站……

等魏續走了。陳登這才洗漱裝扮。內穿一件短襟襜褕,外罩一件月白色禪衣,便帶人離去。

東漢時期,士人著服裝,大都有一定的規矩。

一年四季按照五時著裝。春季用青色,夏季著紅色;季夏時。又以黃色為主;至秋季,多用白色,冬季則著黑色。普通人,穿著沒有這麼多講究,許多時候。一年四季可能就一套衣裝。但士人就必須遵循這些習慣,如若穿錯了衣著顏色,那便會被視為無禮的舉動……

出城門口,陳登就看到了杜襲在不遠處站立。

“子緒!”

他連忙下馬,上前拱手問好。

杜襲也微微一笑,兩人走近時,他輕聲道:“我已和元常相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