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黃射,卻不知好歹。

你讓我拍鄧稷過去,我就派過去。

你陷害鄧稷,我也不計較,沒必要為個小人物而與你翻臉。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和你算這筆帳。

你讓我把鄧稷一家抓起來……好,我也沒問題。

可你黃射卻蹬鼻子上臉,居然來信讓我幹掉鄧稷的家人。

你他孃的,把老子當成你黃家的什麼人?蒯正別看平時很隨和,但骨子裡卻有著大多數世家子弟特有的驕傲。老子敬你一尺,你卻把老子當成了僕從。殺人?很簡單……可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吩咐?

也是黃射年少氣盛,少了些接人待物的經驗。

如果換一個人,至少也會派個人來表示感謝,然後再提出其他要求。

可他,卻從未對蒯正流露過半點謝意。建安年間,禮樂崩壞。漢律已幾近名存實亡,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公正的說法。但蒯正學得就是律法,對‘法’字,還是很看重。抓曹汲三人,沒問題……但你無緣無故就要我殺了,那就是與律法不合。到時候,我還要向上頭稟報呢。

再者說蒯正也不想做這種惡人。

鄧稷雖然只是一介小吏,可在接觸之後,蒯正知道,這個人是有學問,有才華的……

山不轉水轉,萬一鄧稷沒死,到時候鹹魚翻生找上門來,蒯正可就是憑白為黃射得罪了人。

還有,鄧稷的那個妻弟,老管家對他的評價不低。

你別看龐家到現在也沒有吭聲,其實未必就是人家怕了你。龐季龐元安在年初病倒,生命岌岌可危,所以龐家也顧不得其他事情。但等人家騰出手來,龐德公會和自己,善罷甘休嗎?

那可是個不發怒罷了,發怒就不得了的人。

老龐家在荊襄盤根錯節的實力,甚至比黃氏更甚一籌。

蒯正今天來大牢,其實也是想告訴曹汲一家人,外面的狀況。

他求個心安,明白的告訴曹汲,不是我想要對付你們,而是黃射要對付你們……而且,黃射已動了殺心。

如果你們死了,也別怨我。

有什麼未了的事情,或者有什麼遺言,我能幫你們,一定不會推辭。

事實上,蒯正是想要從曹汲一家手中得一個護身符。不管鄧稷也好,曹朋也罷,萬一這兩個人那天殺回來了,自己至少能給一個交代不是?省的到最後,白白給黃射當了替死鬼。

曹汲一家三口,倒是顯得很平靜。

這讓蒯正的心裡,更感壓力……

出門,正好聽見馬玉張狂的言語,蒯正頓時就怒了!

黃射壓我一頭,我也就忍了。你馬玉鄧才,又他孃的算哪根蔥?

鄧才顫聲回答:“啟稟縣令,馬玉現在是九女城都伯。”

他的意思是想說,馬玉是奉命而來,並不是想要得罪您。可他這一開口,讓蒯正更怒了……

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鄧才的臉上。

“混帳東西,本官何時許你說話?”

“蒯縣令,你……”

馬玉直起身子,剛要說兩句場面話。不想蒯正看都不看他一眼,反手又是一記耳光,抽在馬玉的臉上。

“一個小小的都伯,也敢在我面前張狂?信不信本官現在取了你狗命,看黃射會不會為你出頭。”

馬玉心裡,咯噔一下。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得意忘形了!

蒯正打了兩人一記耳光,心裡舒坦了不少。

他冷冷道:“鄧才,你們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鄧才半邊臉被打得紅腫,好像饅頭似的隆起來。聽到蒯正發話,他這才敢上前,顫聲道:“回稟縣令,今九女城都伯馬玉前來,奉命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