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曹朋,僅存的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虧了虎頭,如果不是他,我現在已屍骨無存。”

“虎頭哥……”

王買一把攔住了曹朋,“阿福,休要說那些生分的話,你不是說過,一世人兩兄弟,咱們是兄弟,我只是盡我本份而已。那天我帶著姐夫從營地殺出,狂奔一夜,大黑也累死路旁。幸虧遇到了仲景先生,救了姐夫的性命。如若不然,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臉再去見你……”

“仲景先生?”

“就是張機張太守啊!”王買輕聲道:“這桃園就是張先生的居所,他得知我和姐夫的身份之後,便把我們安排在了這裡。”

“如此說來,你們沒有回家?”

王買神情一黯,搖搖頭,沒有說話。

曹朋心裡,頓時生出不祥之兆。

他一把攫住王買的胳膊,“虎頭哥,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阿福!”

一旁鄧稷開口,擺擺手,示意曹朋冷靜下來。曹朋這時候,心思都亂了,腦袋裡亂哄哄的,快變成了一鍋粥。他深吸一口氣,在鄧稷身旁坐下,努力平穩心緒,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們在這裡安置下來後,虎頭曾試圖過河去聯絡爹孃和你姐姐。不成想,在路上被鄧範攔住,說咱家附近,有很多陌生人遊蕩。鄧才又回來了,還接替了我佐史之職,監視家中。”

“啊!”

“前日,鄧範傳來訊息,說蒯縣令帶人,抓走了爹孃,還有你姐姐。如今被關在棘陽大牢。”

曹朋瘦削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

牙齒,咬破了嘴唇,鮮血順著嘴角流出,而他卻好像全無覺察。

“阿福,之前我正和姐夫商議,闖棘陽大牢,迎接叔父嬸嬸和姐姐呢……”

剎那間,曹朋明白了鄧稷先前那句話的含意。

父母妻子被抓,鄧稷也不想獨活。他已決意闖大牢,哪怕是死,也要和家人死在一起。然則曹朋若沒有回來,還能保住曹家一條血脈。可他現在回來了……和送死又有什麼區別?

怪不得,姐夫說我不該回來!

一股熱血,直衝頭頂。

內腑氣血振盪,渾身好像被烈焰焚燒。

曹朋忽然起身,握緊了拳頭,仰天一聲歷嘯。

“黃射,我與你誓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