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可是沒有親眼看到,曹朋心裡還是沒有決斷。

忽然,胯下獅虎獸停下來,略顯躁動的打了一個響鼻。

曹朋一怔,立刻抬起手,“傳令,準備迎敵!”

話音剛落下,三百騎軍立刻組成了錐行陣,在草原上列開陣勢。曹朋伸出手去,王雙立刻從一匹馬上取下方天畫戟,遞到了曹朋手中,而後翻身上馬,擎出一口大刀。

尹奉也是露出緊張之色,抬腿摘下大槍。

遠處,傳來隆隆鐵蹄聲。

一隊羌胡裝束的騎軍風馳電掣般衝來,看人數,大約有五六百人,隊形極其整齊。

曹朋眯起了眼睛!

因為他發現,對方騎軍在奔行中,所列出的陣型,赫然是漢軍騎陣常用的偃月陣法。

是漢家軍?

曹朋心裡正疑惑著,那支騎軍已到了跟前。

為首一員老將,白髮蒼蒼。那張佈滿了歲月溝壑的面容,透出沉靜之色。他身穿羌胡裝束,斜襟短襦,外罩一件鑌鐵札甲。頭髮盤髻,濃眉虎目……掌中一口大刀,身上揹負一張鐵胎弓,馬背上掛著四個胡祿,裡面裝滿了箭矢。

“對面,何方兵馬?”

曹朋看了尹奉一眼,尹奉立刻躍馬而出,“某家河西統兵校尉尹奉,來者何人?”

“我不是問你,那伢子,何不出來說話。”

老人的目光極為毒辣,一下子便看出,尹奉並非主將。

曹朋不由得笑了,催馬上前。

“獅虎獸?”

老人看到曹朋胯下的馬,又是一驚。

而曹朋則橫戟身前,搭手一禮道:“北中郎將曹朋,奉朝廷敕令,重鎮河西。

老人家,敢問你是何人?”

北中郎將?

老人倒吸一口涼氣,臉色頓時大變。

只見他翻身下馬,快走幾步,猛然單膝跪地,顫聲道:“奉義軍校尉李其,拜見北中郎將。”

“奉義軍?”

曹朋也不由得變了臉色,忙把大戟交給王雙,甩蹬下馬。

這奉義軍,就是當年太尉段熲手下的精銳,又喚作奉義武卒,曾參加過從逢義山追擊羌胡至靈武谷的大戰。只是後來段熲投靠了王甫,奉義軍也就隨之解散。

到段熲死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奉義軍的訊息。

曹朋上前兩步,“李其,你說你是奉義武卒?”

“正是!”

“那你為何會在河西?我記得,奉義軍當年隨段熲一同返回雒陽,隨後便解散了。”

李其苦笑抬頭,“回北中郎將,卑職確是奉義軍校尉。

當年逢義山之戰,卑職隨段將軍追擊先零羌,不想在途中遭遇先零雜種羌伏擊,身受重傷,被本地漢家牧民所救。待我養傷之後,靈武谷之戰已經結束,段將軍率奉義軍返回雒陽。卑職因一些事故,所以沒有急於返回……待卑職準備回雒陽時,卻聽說奉義軍已經被解散。無奈之下,卑職便留在了這河西紅澤。”

“你為何不回家?”

李其,沉默了!

良久,他輕聲道:“北中郎將,哪裡還有家啊!

卑職的父母早就死了,家裡的田地,也被人奪走。若非如此,卑職又焉能從軍?”

東漢末年,土地兼併的風氣極為嚴重。

也正是因為大量的土地被豪強佔居,造成了各地方出現大量流民。有的從軍討個出身,有的則成了山賊盜匪,為禍地方。曹朋倒也聽人說過這些情況,但具體是什麼狀況,卻不太清楚。他上前兩步,伸手將李其攙扶起來,上上下下打量。

半晌,他沉聲道:“曹某奉朝廷之名,重治河西。

李其,過往的事情我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