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只要她能進了宮,萬一得寵,連父也能跟著沾光。

這個主意,並非連顏玉這會兒臨時起意,是早就想到的。只是從前覺得,姨娘得寵,卻始終被連母壓一頭,便只是因為身份原由。只要自己出人頭地,姨娘在連母跟前才能挺直腰桿。

姨娘扶正,雖說困難,可若是她能在外頭闖出名堂來,姨娘也許也能抬為平妻。

她也不是不知道連芸性子跋扈,可是那又如何,連芸又不是自己有本事,不過因為夫君是個巡撫,便扯高氣揚的不將人放在眼裡。

若是自己嫁給今上,是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如今,姨娘被說關就關,自己更應該做點什麼,今日相府的宴會給了自己機會,她,依舊不忘連芸給自己的屈辱。

也同樣,能給連芸添麻煩,也許,總也會有讓連芸也拒絕不了的婚事呢?

聽著連顏玉在這侃侃而談,連如信第一次沉不住氣,“夠了。”

他不想再聽連顏玉絮叨下去了,“我竟不知你有這大志向!”

既然已經說出自己想要的了,連顏玉乾脆也不裝了,她抬頭看向連如信,輕笑一聲,“那是自然,畢竟像兄長一般無慾無求的人,還真不多見。”

作為原配嫡長子,卻被連如期壓的死死的,兩個人的官品相差那麼多,若她是連如信,半夜裡怕是得愁的睡也睡不著。

安紅韶不過是在旁邊坐著看戲,不想竟然被人家將矛頭指向連如期,這個都不在家的人。

作為男人,被這麼刺激,還能心無芥蒂,誰人都不能保證。

“三妹這話誅心,兄長正兒八經的科考,如今是文官清流,強於旁人千千萬萬,前途不可限量,怎在三妹口中,這般拿不出手了?再則說了,夫君同兄長相扶相持,一筆寫不出兩個連來,你這般挑唆,於你有什麼好處?”連如期不在家,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往連如期身上潑髒水。

連母剛想說話,卻被安紅韶搶了先,連著安紅韶急的眼睛都紅了,連母不由的勾起嘴角,心中甚慰。

砰!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連父突然一腳將連顏玉踹翻在地。

“逆女,只要我活著你休想進宮!”連父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滿身狼狽的女兒,聲音卻比任何時候都冷。

連顏玉被踹的心口疼,好半晌才緩和過來,卻遠沒有讓她聽見連父的話讓人絕望,“為何,為何?”

她著實想不明白,人家都巴不得女兒進宮,怎麼連父卻恰恰相反?

看連顏玉似乎還想不明白,“因為你蠢!”蠢的連自己的話都想不明白。

連父往前走了一步,“進宮能有出路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聰明人,能為聖上排憂,一種是美人,能讓陛下舒心?可你有什麼?”

臉,還是腦子?

在連父看來,連顏玉什麼都沒有。

即便是兩位縣主,都比連顏玉強,至少人家琴棋書畫拿得出手,至少人家在大家族裡面待習慣了,殺伐決斷!

就連顏玉,能想到的就是個報復人,這叫什麼聰明?

“我若知道你有這種心思,早就將人嫁人了!”連父憤恨的說,他原想著,小姑娘家家的,能多留幾日便多留幾日,在孃家的日子總比在旁人府裡舒坦。

很顯然,自己的苦心白費了。

她不懂得自己的苦心,甚至大約都覺得,自己的苦心是她的累贅。

“爹,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成全我,我進宮之後哪怕什麼都不做,也能為連家爭光是不是?”連顏玉真的慌了,她從未想過,連父會如此堅決的拒絕。

連父冷笑一聲,用力的甩開連顏玉,“你這蠢貨,我還害怕你牽連我連家上下!”